她一向不通女红,却能给他绣一幅这样的帕子。
树影婆娑,月光照在她白皙的脸庞,柔和了她脸上红彤彤一片羞怯,是梦中的他凝在心间的执念。
还好,那一切都未曾发生,那个大胆示爱的女子还住在一墙之隔的林府。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他们相伴着长大,也将携手渡过余生。
......
陆景深与姜宁的婚期定在了三日后的七月初七。
陆家村万物勃勃生机,山上的桑树茂盛葳蕤,偶有几个采桑的妇女背着大背篓穿梭其中,山下的稻田绿油油一片,时不时传出几声蛙叫,欣欣向荣,无不预示着丰年。
七月流火,于农人,真是个喜庆的好时节!
不比四年前,六郎危在旦夕,娶妻那样的喜事都盖不住满院落里的死气沉沉。
如今山上那处宽敞的院落站满了前来祝贺的人,个个笑容满面,围着齐氏说祝福话。
如今恰逢农闲,山上的布庄子里做工的大都是陆家村人。
是以成亲虽匆忙,又只是补办一场仪式,也来了几乎全部陆家村的人。
姜妍怀里抱着的小福宝已经能断断续续的说整句的话了,奶声奶气,软糯糯的小娃娃最是招人喜欢。
院落里的妇人们除了跟齐氏说话,便是坐在姜宁梳妆的屋里逗弄小福宝。
把秦氏这个里长娘子都冷落在了一旁。
“娘,我不去!”
孟小娥怀里抱着怯怯诺诺,将哭未哭的小豆子,站在堂屋门口,任凭秦氏推搡,就是不肯上前。
“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摊上你这么个儿媳,原看秀娘是个闷葫芦,如今她都知道亲近你三婶子,讨好宁娘,你咋就这么大的脸,说句软话都不肯!”
秦氏恨铁不成钢,话说的重了些,又朝着孟小娥身上戳了几下,吓哭了小豆子。
小孩子耳朵灵,福宝寻着哭声就望了过来。
秦氏讪笑着,“这是谁家的小孩子啊,长得真好看!快来,奶奶抱抱!”
福宝从姜妍怀里下来,迈着小短腿,避开秦时,跑到孟小娥身旁,昂头看向哭个不停的小豆子。
虽小豆子大了福宝两岁多,但瘦弱矮小的模样,瞧着与福宝差不多年纪。
“哈哈,这孩子机灵,小娥,快,让小豆子带他出去捉蟋蟀去!”
孟小娥看向怀里哭个不停的儿子,终究也没有放下他。
福宝如今才一岁,姜妍自是不放心的,连忙将他抱了回来。
今儿大喜,有这么多街坊四邻在,秦氏也不敢居大,自寻了个小杌子,远远的坐下了。
原本替姜宁梳头的一个五福人,见如今时辰还早,不急着梳头,斜斜的依靠在里屋套件门框子上聊闲话。
看见秦氏那般讨好奉承的模样,心中畅快。
忍不住开口,“幸好当初分了家,如今那程氏是再不好出门了!”
一旁的人好奇,全都围了上来,“怎的?”
那妇人见姜宁面色未改,想到之前山上闹的那一出,想来早就没了情分在。
免得担了背后说人的骂名,索性放开了嗓门,“一个孀居的寡妇,底下孙女都三四岁了,竟突然断了月事,大了肚子,你们说是何事?”
瞄了一眼秦氏,见她依旧坐的好好的,仿似听不见这边的谈论。
继续说道,“原本这种私事,捂紧了,外人哪能知道半分,可这秦氏愣是绑了奸夫跪去长武坟头磕了三个响头,还让他把程氏领了回去!”
寡妇改嫁本就不算稀奇,但未能成婚便厮混在一起到底有辱名声。
是以程氏宁死不肯离开陆家,还差点撞了墙。
“怪不得前几日见陆家大郎压着毛六爹去给长武磕头呢,原来他就是......”
众人七嘴八舌,这个说看见了毛六爹给程氏递过香袋儿,那个说毛六爹脚上那双鞋就是程氏做的......俩人的奸情一下就被众人认定了。
有人问,“程氏待在屋里,闭门不出可是为了养胎?”
另一人也问,这怀了别家的孩子,还待在陆家养着,那秦氏闹这一出是要干啥,也不顾名声了?
“唉,当晚那程氏就悬梁上一根麻绳,哭喊着要给长武兄弟殉葬,幸亏发现的及时,只可惜肚子里的孩子没能保住,人也病恹恹的躺了几日。”
“怎的不请医问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