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一路顺遂_作者:月藏海雾(149)

  秦氏一惯惺惺作态,但是作为长辈,她既来了,便是要坐在上座,受新人跪拜之礼的。

  姜宁自是不愿跪她,也不愿陆景深跪!

  “伯娘说话还是考虑考虑后果,您随口说的话,可能就毁了别人一辈子,甚至是两条无辜的性命!”说完给旁边一个嫂子递了个眼神。

  她这是说,程氏的事是自己抖落出去的?

  秦氏正欲再骂,冷不防,旁边伸过来一只脏兮兮的帕子,毫不犹疑的塞进了她嘴里。

  “宁娘,吉时快到了,让朱婶子给你装扮了,秦氏就交给我们几个吧!”

  钳制秦氏的几个都是布庄子里的女工,力气极大,秦氏是一点都动不了,疼的额头冒汗,倒也不再骂了。

  姜宁点了点头,朝周围几个妇人歉然一拜,“到底还是深哥的亲伯娘,若真闹起来,他到时也不好不管,只今天这日子......”

  一旁一个说话办事都极爽利的妇人接过话茬,“你放心,我们保管不让她出来作乱,六郎可是咱们村最有学问的人,又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他的婚宴,自该和和美美的!”

  几个人围着秦氏,将她从后门架了出去,绑在后山一株歪脖子榆树上,还将那块擦鼻涕用的布巾子填在了她嘴里。

  榆木爱生虫,况那棵树长在山间,无人照料,树干上爬满了密密麻麻的金花虫,且不说那黑灰的小虫子不时往她身上掉,多足的虫子在脸上爬来爬去,秦氏全身都瘙痒不止......

  那些虫子分泌的黄色黏腻的液体也不住的往她头上、脖颈、胸前滴落,还散发着难闻的气味。

  更不用说,她在山间吹了一夜的冷风,直到第二日午时才有人过来给她解开。

  ......

  喜房布置在了姜宁原先一直居住的东屋,屋外是一片花田,如今大多花朵都凋谢,绿肥红瘦,更衬得花木茂盛,枝叶郁郁葱葱,微风吹过,却依旧送来余香。

  陆景深推门进来,这不是他第一次来这间屋子,却是第一次以主人的身份和姜宁住在这里。

  新添置的物件都仔细贴了喜字,屋正中的桌子上铺了大红的桌布,就连床帐都换成了绣了鸳鸯戏水图案的大红色纱帐,床头两边龙凤红烛照映,入目一片喜庆。

  而最让他心潮汹涌的便是床边坐着的女子,红色镶金线的嫁衣,勾勒出她窈窕的身姿。

  坐在床边一动不动,露出的一双莹白小手,紧紧握在一起。

  他想象盖头下的她,是否同他一样,既紧张羞涩,又满心雀跃。

  陆景深上前,坐在她旁边,缓缓伸出手,掀开那方红色盖头,先看到她一双亮晶晶的双眸的,两人相视一笑,似有些害羞,她又低下了头。

  他心想,她穿红色真好看,衬的肌肤赛雪,面若桃花。

  陆景深只想将她狠狠抱在怀里,极致疼爱、融进骨血。

  倾城佳人,不过如此!

  饮罢交杯酒,陆景深将姜宁搂进怀里,一字一句道,“我此生定不负你!”

  姜宁几近落泪,抬手,慢慢收紧胳臂,环住陆景深的腰身,她无话回应,只有紧紧抱着他,让她知晓自己的心意。

  两世为人,直到此刻,她才明白,荣华富贵皆是过眼云烟,寻一人终老,方不悔这世上走一遭。

  ......

  第二日清晨,姜宁睁眼,拿开陆景深依旧环在自己腰间的双臂。

  下床穿鞋,端坐在窗边梳妆台,铜镜里映出女子红扑扑的一张脸,乌墨长发披在身后,脖颈点点微红,唇润莹透,眸中含水,从今以后,她就是个妇人了。

  她拿了台子上的篦子,慢慢通着头发,四年前,齐氏怜她,所以她并未作妇人打扮,如今不同那时,需将头发一丝不苟的盘在脑后,梳作发髻。

  只是她前世嫁个李远亭之后,从未自己盘过头发,且她那时唯恐被人瞧不起,身上一应饰物皆学着汴京贵妇们,替她盘发的那个婢女就是汴京大户人家□□出来的。

  姜宁试着盘了几个样式,皆松松散散,不成样子,正想学着齐氏,盘一个略老气的发髻。

  身后伸过一双手,接住了她手里的篦子。

  陆景深很温柔,慢慢从头皮梳通至发梢,再伸手替她按摩头顶,极为舒服,姜宁便任由他摆弄。

  过了一会,他终是放下了她的头发,“还是你自己挽吧!”

  女子发髻不似男子,通顺之后盘在头顶即可,还要挽出各种形状,且不能歪歪扭扭,要端正整齐,一丝不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