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是大夫,咋给爹治病?”
王秀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是我说岔了,我的意思是,你拿钱去请个大夫来,给爹治病!”
姜宁面色一冷,“你虽然是刚嫁进来,也应该知道,我和娘还有深哥,是被陆家赶出来的,我们早就不是一家人了,你爹生病了,凭什么要我们拿钱?”
王秀眼睁睁看着姜宁在她面前头一回黑了脸,局促不安的辩解,“可大娘......”。
“你回去这么告诉她们就行,我是不会拿钱的!”
王秀还想继续劝,“可是请个大夫,也花不了多少钱。”
“二嫂子以为只是请个大夫吗?后续买药材不要钱吗,以后陆家的人不管是谁,有个头疼闹热的只怕都来找我。再说如今绣香袋儿的活计停了,我娘手里没钱!”
“可毕竟是六郎的亲二伯。”王秀担心程氏到处乱说,毁了六郎的名声。
“只管去闹,我可不怕,当初他们赶我们出来,全村人都看在眼里!”
孟小娥在家处处压她一头,她才主动揽了这个事,想借机扬眉吐气一回的。
王秀见劝不动姜宁,只好悻悻然,下了山。
果然两天之后,程氏就找上门来了。
齐氏坐在院子里正在修剪果树枝条,农家院子无论多大,普遍都是要种些花草树木的。
枝条是陈氏送来的,是她家院子里的桃树刚刚修剪下来的新枝子,据说全村就她家的桃树结的桃子又大又甜,水嘟嘟,一口咬下去蜜汁四溢。
只是桃树寿命极短,这两年已经不怎么挂的住果了。
所以齐氏另找了一根毛桃枝子当作砧木,准备嫁接一棵长的快寿命又长的桃树。
程氏嗓门大,老远就听见她嗓音尖细的骂声。
齐氏放下手里的刀子,围在她脚边正在打闹的两条小狗汪汪叫了几声,就兴奋的跑了出去。
半岁的狗崽正是精力旺盛的时候,皮毛被齐氏养的油光水亮,四肢健壮,跑起来迅猛极了。
“宁娘,大黄二黄跑出去了,你去看看,别真咬着你二大娘了!”
姜宁昨天用柳条编了两个笸萝,这会正将那十几条蚁蚕往笸萝上挪,指甲盖儿大小的蚁蚕身体颜色在逐渐变浅,不再是一开始的褐色,身上的细毛也在消退。再过两日它们就会不停的进食,直到完全变成白色。
姜宁喜滋滋的想,她才第一次养,居然真的养成了,这一批先让它们长大,蚕蛾产了卵继续用做下一次的孵化。
她慢条斯理的将切碎的蒲公英叶子撒上去,拍了拍手,应了齐氏一声。
可惜大黄看着凶,除了小时侯咬过冯子都,之后再没咬过人,二黄小短腿,软萌萌的,凶都没见它凶过。
“娘,没事的,大黄二黄就是叫唤叫唤,不会真咬人的。”
程氏咋咋唬唬的,不惊动两条看家护院的狗才怪。
只是,姜宁出去的时候,正看见程氏恶狠狠的不知从哪找了根腕口粗的棍子,朝着大黄的头狠命敲了下去。
她还来不及阻止,大黄已经倒在地上了,二黄哇呜一生,吓得程氏撒腿就跑。
一人一狗,沿着下山的路就狂奔起来。
姜宁追了过去,虽然她恨不得天上劈下个雷,直接劈死程氏,但若是二黄咬死了她,只怕齐氏和陆景深都不会有安生日子过。
下山的路不好走,程氏又是拿着根沉甸甸的棍子,拼了命的往下跑,一不留神就被地上突起的石头绊住了脚,咣叽一声,摔了个大跟头,还顺着坡朝下滚了几步远。
这一跤大约摔的不轻,骨头撞击地面的声音比程氏的嚎叫声还大,令跟在后头的姜宁都能感觉到疼。
程氏立马坐了起来,拿起手里的木棍阻挡着二黄的攻击。
二黄素日看着脾气好,但真犟起来,只怕咬到嘴里的肉,不扯下来,是不会松口的。
姜宁立马叫住了二黄。二黄回头嗷呜一声,好像在说,程氏是坏人,大黄被打了,它是在报仇。
以免程氏再打到二黄身上,姜宁跑过去搂住二黄。
“二大娘这是做什么,一路上骂骂咧咧的,还打我家的狗!”
程氏气喘吁吁的扶着木棍站起来,“我做什么?我还要问问你们这是做什么!我连门都没进,居然敢放狗咬人!把你娘叫过来,我腿上这伤你们今天不给我个交代,我是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