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觉得很好,是不是?”
陆景深咬牙,点头。
姜宁说出她的目的,“养蚕得有桑树,你看,”姜宁指向院子里几棵已经舒展开叶子的桑树,“那些都是娘种出来的,是桑树!”
陆景深顺着姜宁的指头往外看,那里的确冒出许多新植物,不仅有桑树,还有几棵嫁接的桃树和一片看不出品种的月季。
“你想用那几棵桑树养蚕?”
姜宁摇了摇头,神秘兮兮的凑近陆景深,“这几棵哪够啊,我想在山上种,种一整个山头!”
“你真的要开个布庄子?”陆景深不忍打击她,她大概是没算过,一尺丝绸就要五到六笸箩的桑蚕,而最小的布庄子也得有千尺丝绸,就算她把之前跟她做买卖的人全都叫来,也养不起!
姜宁点了点头,她说的很含蓄吗?
陆家村的后山本就是因为种不了庄稼才荒了下来。只是一旦姜宁开始种树养蚕,村里人只怕都会跟过来开垦荒山。
只是既然她想养,那就试试吧。
“好,我想想办法。”
姜宁笑着答谢,“行,不着急的!”
……
陆家村村头有一棵大柳树,歪脖子,虬节横生,又是一棵伴着几代人的老树,异常茂盛高大。
村里的孩子没有一个没爬过那树的。
偏陆家八郎身量瘦小,四肢纤细,爬不上那棵高他许多的老树。
“八郎,你让开!”
村里的孩子王往往不是年纪最大的,而是最有力气的那个。
那孩子一把就将正在使劲儿攀爬的陆八郎扯了下来。
早春的季节,泥土还未松动,这一摔,着实疼得不轻。但孩子都是这样,大人不在,即使摔疼了也不会哭。
陆八郎站起来揉了揉屁股,立在一旁,看那几个孩子麻溜的蹿了上去,折了几枝柳枝,搓了搓外边的表皮,将里面的杆子抽出来,做成哨子。
他羡慕的站在树下,看他们比赛谁的哨子更响。
远处走来四五个穿灰布短褂的男人,向陆八郎打听陆长武家。
树上的几个孩子见来了外村人,皆好奇的从树上下来,围在那几个男人身边。
其中一个男人拿了几块麦芽糖递给陆八郎,鼓励的看着抿嘴不语的陆八郎。
“你们是谁?”
那男人蹲下身子,“我们是他的朋友,来找他有事!”
一开始推过陆八郎的孩子王连忙上前,走到那给了麦芽糖男人跟前,“我知道,就是他家!”指向陆八郎。
那男人毫不吝啬的又拿了几块糖递出去。
孩子们得了糖,皆嬉笑着要指路。
陆八郎抓住那男人的衣袖,“那是我爹,我带你们去!”
男人脸色一变,很快就又恢复笑脸,朝另外几人摇了摇头。
陆八郎是第一次走在最前面,后面跟着那几个总排挤他的孩子,昂首阔步,神气极了。
很快就到了陆家,陆长文并几个年长的儿子们一早就下地了,陆家村要开挖一条新水渠用来灌溉早春地里干旱的粟米,全村十五岁以上的男人都得去。
秦氏和程氏也带着儿媳,女儿们去挖野菜了。
是以家里只有躺在床上的陆长武。
“好了,我们进去找你爹,你去玩吧!”
陆八郎懵懵懂懂,点了点头,家里来客人了,他是不是应该去叫娘回来做饭?
后头那几个孩子得了糖,高高兴兴的将陆八郎拉走了。
……
齐氏以为今天程氏真的要来,早早就将大黄二黄拴在茅屋后边,给足了吃食和水。
两条狗第一次被栓住,先是疑惑的盯着齐氏看,见齐氏走了,正想跟上,却被脖子里的绳子拽了回去。
两条狗急切的叫唤了起来,声音回响在空旷的山上,听着尤其可怜。
素日极听话的小狗,齐氏不忍心,给它们换了根长长的绳子,足以从屋后绕到屋前。
这才安稳的窝在距离齐氏不远的地方打起了盹。
只是程氏一直到过了晌午都没来,齐氏怕它们无聊,准备带着去山上溜溜弯。
陆景深的腿每日需要多活动活动,齐氏便问他要不要一起。
陆景深仔细检查了一遍姜宁写的字,没什么问题,放下手里的纸笔,准备跟着齐氏一起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