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室友一起穿越了怎么破_作者:长佩陆离(100)

2019-02-26 长佩陆离

……

“大人,你看,天亮了。”

一滴泪水从獬豸的眼角滑到皋陶的侧脸上,一直很安静的皋陶突然睁开了眼,伸手轻轻揽过獬豸的脖子,抬起头在它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

一个笑容爬上皋陶没有血色的唇角,再也没有消失。

獬豸的手里忽的被塞进了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漂亮的银铃铛上还系着五色的丝绦,如同一个被精心制作的幻梦。

时间恍若静止了一般,太阳东升西落,万物滋长,獬豸就这样一动不动地揽着皋陶,直到耳边再也没有皋陶的呼吸声。

天地归于宁静,神兽獬豸那颗暖了几百年的心,终于还是冷了。

脸上是未干的泪水,它很清楚的明白,再也不会有那样一个人,笑着将它的眼泪擦干了。

再也没有了。

皋陶身死,天地同悲。大雨下了七天七夜,满地泥泞。

冰冷的雨水打在獬豸的身上,浸透了它的皮毛,它像没有知觉一般,向着阴森的山林走去。

这笔账,也应该清了。

穷奇早就听说梼杌的洞穴被獬豸搅得天翻地覆,所以当他看到大雨中眼神死寂的獬豸时,着实吓得浑身一抖。

这注定是一场不要命的战争。

穷奇到最后实在是没了力气,转身想走,却被獬豸硬生生又给拉回来。

两只神兽的鲜血混杂在一起,合着雨水,整个山林是真正的血流成河。

穷奇拼着最后一口气,将獬豸逼到了山崖边,看着同样还剩一口气的獬豸,穷奇气的疯狂怒吼。

“你还是救不回来皋陶。”穷奇笑的恣意,“认命了吧……你现在可以去陪他了……”

穷奇刚想一角将獬豸顶下去,就被獬豸死死咬住了喉咙,一番挣扎中,两个巨兽翻滚着坠下了山崖。

獬豸的视线里都是鲜血,它凭着自己的记忆走到西山,身后的血蜿蜒了一路,染红了山道旁黄白相间的野花。

雨过天晴,阳光映照着还挂着露水的新墓碑,青石的质地显得格外通透。

獬豸有些眷恋地舔舐着墓碑上的名字,血水顺着土地的凹凸没入地面,巨大的神兽终于疲惫地倒了下去,躺在了新制的墓前。

獬豸仿佛看到朝着自己笑的皋陶,低着身子问它:

“你是谁?”

“不会说话?”

獬豸想要努力的站起身,去追上皋陶的脚步,却无力地瘫倒在地上。

过往的片段像潮水般涌过来,伴着意识逐渐地飘远。

“你叫獬豸。”

“以后就跟着我吧。”

“你为什么讨厌做坏事的人?”

“别怕,我没事。”

“没有必要哭。”

“别怕,我不冷。”

……

神兽獬豸的最后一滴眼泪滑进它身前的铃铛里,带着裂纹的铃铛轻轻响了一声,终归于沉寂。

几天后,有人在圣人皋陶的墓旁看到了一只已然死去多时的神兽。神兽蜷着身子,像是依偎在墓的旁边一般,安详的闭着眼,身边浸入泥土的血迹上开满了如血一般殷红的山茶花。

花伴着血,隐没在绿树掩映的山林间,如同一场最盛大的婚礼。

愿毕生守之,山海不移。

第43章 悲画扇(一)

空旷的大殿里,齐景岳默默地看着面前的青年,那一双漂亮的桃花眼里,满是嫌恶与失望。

“你是恨朕的……是吗?”虽然明明知道答案,齐景岳还是不甘地想再问一遍。

齐若桁没有说话,垂下眼不再看齐景岳。

“朕也没有办法……”齐景岳的声音沙哑而疲惫,“朕可以不在乎她是不是狐妖……可……可她是皇后啊……”

大庆朝的皇后是一只狐妖,如同上天开的一个随意的玩笑。

“只要父皇愿意,母后只会是一个普通人。”齐若桁平静地说,“可父皇不愿意相信母后。”

齐景岳忽的笑了,笑的咳嗽起来:“可是她又何尝信过朕……朕也有太多的无可奈何!朕也想与她安稳地度过一生,可朕是皇帝!九五之尊……从来都不是随心所欲的……”

“朕也没有办法……或许,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齐若桁看着有些癫狂的父亲,眼里满是悲戚与怜悯。

他明白,齐景岳深爱庄轻烟,从未改变。

可齐景岳不足够爱庄轻烟。

当皇权与爱情终究不能取得一个平衡时,齐景岳选择了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