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他意料的,面前人蹲下身子,冲他轻轻笑了笑:“我知道了,回青寒殿慢慢说吧,母亲知道你来一定很开心。”
那笑容虽甚是客气,没有多余的温度,可对于此刻的羽桑而言,却像是一簇燃烧的烛光,将他眼里黯淡的光泽全部点亮了。
叶倾忙靠近他扶起羽桑,笑着说:“羽桑兄,那人就是你要找的思兰神君的儿子,青寒神君。”
羽桑终于欣慰的笑了笑,朝着叶倾的方向倒了下去。
亦寒小心的背起羽桑,和众人一起,随青寒神君进入天门,来到青寒殿内。
安置好羽桑,思兰早已请了司药候着,很快,羽桑便清醒过来。
思兰心疼的看着羽桑一身的伤痕:“羽桑,你受苦了,我就是思兰,是你母亲的旧友。”
闻言羽桑忙拽住思兰的胳膊:“思兰神君,我母亲患了重病,求求你,救救她!”
思兰微微张了张唇,敛起眉,神情极是愤怒:“我知道了,你先安心在此处养病,我这就去北界。”
羽桑挣扎着要爬起来:“不,思兰神君,我不碍事的,我和您一起去。”
见他执意,思兰也不强求:“好,小月,你扶着他,我们这就去北界。”
闻言,身后几人都楞了一下,一齐将目光投向月,直到塌边的青寒神君应了一声,扶起了羽桑匆匆离去才回过神来。
月咳嗽了声:“……青寒神君的名字里也有月字,思兰神君作为他的母亲,这么喊不为过吧?”
想想也是,众人不再纠结,也忙跟了出去。
外面的时空像是又一次经历了改变,这一次,外面没有仙术阻碍,也没有传送阵法,什么都没有。
珞瑶奇怪的四处望了望:“这是什么意思?让我们随意走动吗?”
“那先去北界吧?羽桑带了思兰神君回去,也不知现在如何了。”叶倾道。
北界荒泽畔,一切还如旧时的景色,只是,那座独立在荒泽边缘的小屋,已经彻底破败倒塌了,看上去,已很久没人来了。
叶倾戳了戳月问:“羽桑兄的事情你最熟悉,此时他会在何处?”
“我虽知道,可不清楚此时幻境内的具体时间,只能猜测。”月走向破败的小屋里,往里面打量了下,倒塌的屋子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件物什,积的灰也说明很久没有人住在这里了。
“是去守墓了吗?”月喃喃道,“跟我来吧。”
月带着众人,往北界荒泽更深处走去。
“守墓,怎么回事?”
月的声音沉了下来:“羽桑,回去晚了。他带思兰神君回到小屋时,宇绮已故去多时,就在他被拦在天门之外,苦苦哀求的时候。”
几人的心思瞬间暗沉下来。
虽然众人心中都曾有过些许默默的期许,可这是既定的结局,早已无法更改。
虽月的指引,众人来到荒泽深处的一处无名荒冢内,冢前有几株新冒上来的荒草,却没有见到人。
月又沉思道:“难道此时三年已过,羽桑已被思兰神君接回了青寒殿?”
“我们最初就是从青寒殿出来的,也没见着他。”珞瑶道。
月眉头蹙了下,忽然道:“寒霜涧。”
“为什么是那里?”
“在寒霜涧,发生了一件事,自此他做出了一个决定,彻底改变自己的决定。”月解释道。
几人又匆匆赶往寒霜涧。
羽桑坐在池水边,静坐调息,他身侧放了一把剑。
几人不欲打扰,特意躲远了些。
月解释道:“思兰神君同恒泽君做了警醒,便接了羽桑回青寒殿去照拂,可即便如此,也有很多思兰神君照拂不到的地方。”
“本因为母亲的事,羽桑已有些犹豫要不要继续苦修,就在此时,寒霜涧内的几名天界少年,彻底改变了他的念头。”
几人刚想询问原因,寂静的寒霜涧内忽然响起一声吼叫。
“这不是那个北界没人要的野种,过继到九重天还不安分,偷偷在这里修炼?”
“呵,我知道他,北界那个不学无术的浪荡子,连名号都没有一个的废物!怎么?母亲死了改性子了?开始勤学苦修了?”
“勤学苦修?我看他是痴心妄想,想取代思兰神君之子成为青寒殿主人!思兰神君母子好心收留你,你这样心怀不轨报答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