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应下来,“好。”
“对了,”李叔说,“你有没有想过,换个工作?毕竟你还年轻,还可以出去闯闯,开阔一下自己的眼界。”
周祁摇头,“暂时没有。”
李叔人脉还比较广,“要是哪天你不想干了,或许我可以帮你介绍一份工作。”
“到时候再说吧。”
他也不多劝,“嗯,好。”
这顿饭吃完,李叔和周祁两人走出饭馆,外头烈日炎炎,连一丝丝的风都没有。他伸手拍拍周祁的肩膀,“以后有空了,我们俩再约。”
“嗯,好,我随叫随到。”
李叔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回没再多言,上了车,“走了。”
周祁站在马路沿边,叮咛:“开车慢点。”
李叔笑笑,开着车走了。
他目送了会,手摸到裤兜里烟盒硬硬的一角,有点想抽,最后想想还是算了。
——
周祁驱车回家,途中,他将车子停靠在路边。
到了夜晚,街上的行人多了起来,也热闹起来。
有个看起来六、七十岁的流浪汉脏兮兮地蹲在路边,衣衫褴褛,胡子拉碴。他蹲着的地方前边放着一个锈迹斑斑的碗,里边盛放着一些硬币和几张花花绿绿的纸钞。
每当有人从他的跟前经过时,他都会抬头看向他们,用一种恳求的目光。有些人会可怜他,然后往他的碗里丢一块硬币或者低面额的纸钞;还有些人会当做没看见,自顾自的走过去。
大多数人,都是抱着一种事不关己的态度。
有脚步声在一点点地靠近,流浪汉仰着脖子抬头看。
周祁站住脚根,掏出一张纸币来,身子半蹲下去,把手里的钱放进碗里边。
“谢谢,谢谢。”流浪汉由衷地说,他目光浑浊,面上流露出感激的表情。
两人对视一眼。
周祁站了起来,身高比一般人要高出半个头来。随后,他踏进了一家离这儿不远的蛋糕店,买了一瓶牛奶和两块三明治,又重新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他把买到的东西都给了流浪汉,说:“给你的,吃吧。”
流浪汉接过,饿了很长时间的他,拆开包装,立马就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地上掉了些碎沫,还洒了些牛奶。
狼狈极了。
周祁看着他,说:“慢慢吃,别着急。”
流浪汉捧着三明治,也看了周祁一眼,他的嘴巴被食物塞得满满的,说不了话。几秒后,他低下头去,继续吃着三明治。
等都吃完了,流浪汉用手背抹了抹嘴巴,冲他说:“小伙子,谢谢你。”
“要抽烟么?”周祁拿出一包烟盒来,朝着他,抖出一根烟。流浪汉看着他,犹豫半晌,最终还是伸手接过了。他咬着烟,哑着嗓子,问:“借个火?”
周祁摁了下打火机,“啪嗒”一声,一簇小火苗便迅速窜了出来。他把打火机凑了过去,替流浪汉点燃了烟。紧接着,也给自己点了烟。
烟雾飘着,混着昏黄的路灯光,看起来缥缈虚无般。
周祁半蹲下来,眯着眼,两根手指夹着烟,无言地抽着。
在他们的前边是条又宽又长的马路,车灯晃眼,喇叭声时不时响起几声,刺耳聒噪。空气里混着汽油味、汗味、烟味等各种各样的气味,难闻极了。
可即便是这样的难闻,你还是得受着,并且是心甘情愿的受着。
就跟这个社会一样。
第10章 第十章
台球厅里,人声乱、杂,而且还闹。在这里,净是台球撞击台球,或者台球掉落球袋,或是台球碰撞到桌壁的“啪啪”声。
绿色台桌被顶上的灯一照,绿油油的。
台球桌旁,有人抱臂站着,有人半伏着身子在打台球,还有人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玩手机。
两道人影从有些暗的入口进了来,到了光亮处,两人的身影得以清晰明了起来。
正是周祁和林子皓。
开完台,林子皓走到架子旁,仔细挑选球杆。架上一根根的球杆被他拿起,又放下。周祁没他那么讲究,随便拿了根球杆就回到了台球桌边。
他拿起台球桌上的巧粉,涂抹杆头。
见林子皓迟迟没挑好球杆,周祁终是不耐,扭头喊,“你挑好了没啊?磨磨叽叽的。”
“来了,来了,”林子皓回他,像是下定了决心,最终选了根球杆回来,“催什么催?你知道一根好的球杆,是多么的重要么?这就好比古代上战场,你要是没有好的武器,那是要被敌军追着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