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了下眉,不甚客气地问:“还有事?”
徐良对凤小爷前后不同的态度很是哑然,他摇摇头,才闲话般笑着说:“凤小爷,这‘天一楼’以后定是会去京城的,那可不是个好相与的地儿……”
“嘁,有小爷在,你怕什么?”凤珏眼一眯,听懂了,这姓徐的奸商在打他主意呢,不过那可是他家小小的命根子,自然是要护着的。
只是,他得替小姑娘留意着,莫被这徐奸商骗了去。
徐良经商多年,哪里看不出少年眼底的防备,他也不恼,只呵呵笑着拱手道:“那徐某就先谢过凤小爷了,告辞。”
此刻看起来,这京城的小霸王对他那小小侄女儿倒像是真心,徐良又回过头瞅了眼紧闭的院门,心头有些感伤,他没料到再得知故友消息,竟是阴阳两隔,当年两人把酒闲话、意气风发,而今他也届中年……
徐良边走边感叹着。
枣子酒酿成的时候,清水县最繁华的街上开了间酒楼,百姓纷纷围观,发现居然也叫“天一楼”,只是这间酒楼占地之广,自然不是小饭馆可比的。
小小杏眸圆睁,她真没想过徐叔的动作这般快,从商议妥当到酒楼开张,竟是没多长时日,更紧要是,这酒楼意料之外的大。
虽然也只是两层小楼,但比起百年老店高升酒楼来,竟是不遑多让。
开张那日,小小被徐良拉着站在酒楼前,说是要图个好彩头,而围观了几日的百姓这才知晓,原来这个“天一楼”也是小小姑娘的,登时就交头接耳起来。
小小忍不住去绞手指,凤珏瞧见,就牵着她的手,轻轻捏了捏,“乖,要相信自己,不会搞砸的。”
小姑娘有些惊诧,侧头去瞅凤珏,少年的嘴角微微弯起,露出个很温暖的笑容,她便也笑了,点头道:“嗯,一定会很好很好的。”
唐小小,你要努力呀,爹爹和娘亲都在天上看着呢。
她反握住凤珏的手,在心里头给自己打气。
酒楼虽是新开张,但因着小饭馆在清水县的名声,天天都是座无虚席,小小身为掌厨的大师傅和半个老板,也是忙得不可开交,一时便没顾上凤珏,这一忽略,谁承想,待回到小院子时就被吓了一跳。
只见两个院子间的灰墙被开了很大很大的洞,足足有仗般高,她差点以为遭了贼,直到瞅见正在指挥的凤珏,才有些明白了。
“阿珏,你到底想干嘛呀?”
新的“天一楼”店小二和账房都很够,凤珏突然没了用武之地,又不敢一直待厨房,他的小姑娘近日越来越凶了,都把他赶得远远的。
无事可做的凤小爷就开始胡乱琢磨,还真给他想出一件事情,于是不等知会小小便自个儿寻来了工匠。
他想开个门,以后再过来这边,便不用绕到前头,更甚者,倘若姑娘再做噩梦,就无需爬墙,那样太慢了。
唔……其实凤珏更想直接把两个院子连起来,最好这面墙不要才好,不过想到姑娘害羞的性子,他决定,还是慢慢的,免得吓着他的小姑娘了。
小小听了少年的话,张张嘴,正要开口,却被少年一把拉进了堂屋,他说:“院里太多灰,你别出去。”
“阿珏,这院子租的呀,你这样,我们都会被赶出去的。”小小有点急,很想出去阻止,可被少年牢牢攥着。
凤珏听了姑娘的担忧,蓦地就笑出声来,“傻姑娘,不会被赶出去的,相信我,嗯?”
最后那个字,他凑过去,挨着人家姑娘的耳朵,鼻息灼热又尾音颤颤的,听得小小顷刻红了脸儿,脑子里刹那成了浆糊,便只能傻傻地应。
直到木门稳妥的杵在两个院子间,小小才蹙着秀眉懊恼,她怎地就同意了呢?
至于凤珏,他抱着手臂,靠在门边儿,很是满意,瞥了眼门上的锁头,他才冲姑娘说:“呐,钥匙我放桌上了。”
入了夜,凤珏脸皮厚,愣是待到人家姑娘打着呵欠推他,才心不甘情不甘愿地穿过那扇木门,回到自个儿的院子。
他没有立刻回里屋,反而背靠着墙,竖起耳朵听,他想看看姑娘会不会锁门,也不知等了多久,风吹在身上冷飕飕的,他双臂环胸闭着眼,那头,一直没有下锁的声音。
再过了会儿,他透过门缝瞅去,姑娘里屋的灯已然熄灭,整个小院子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