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宽大的床上,她却难以入眠。自从和齐言彻成婚以后,她每日都是在齐言彻的臂弯里进入梦想的。成亲大半年了,早已成了骨子里的习惯。成婚以后,每日睡觉,都有他相伴,从来没有一个人睡过觉。就算刚成亲那会儿,在宗人府的大牢里,她也是在他怀里睡觉的。
成婚之前,乔玉妙都是自己一个人睡觉,每天也都睡的很香,可是现在一日身边没有他,就觉得十分不习惯。
齐言彻不在,这三进的拔步床显得更加宽大。偌大一张拔步床上只有乔玉妙一人,乔玉妙觉得床空落落的,她的心里也空落落的。
她担心他的安危,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直到东方微明的时候,乔玉妙才勉强迷糊过去了。迷糊了没多久,她就又醒了。
乔玉妙看看窗外,天色已经亮起来,她便起了身。
门外值夜的拂冬听到动静,就走进来:“夫人,您起来了啊。”
乔玉妙点点头:“现在什么时辰了?”
拂冬看了看乔玉妙眼下的青色,说道:“夫人,现在才是寅时,时辰还早,夫人,您再睡一会儿吧。”
“不了,”乔玉妙说道,“再睡也睡不着了,还不如早些起身。”
“是,夫人。”拂冬说道。
乔玉妙看着拂冬,问道:“拂冬,国公爷还没有消息吧。外头怎么样了?”她其实心里知道,应该是没有齐言彻的消息的。若是有齐言彻的消息,府里的下人一定会第一时间,向她禀告的。既然没有人向她禀告,那么就应该没有消息,只她不死心,还是要问上一问。
拂冬微叹一口起,摇了摇头,说道:“府里还没有国公爷的消息,至于外头怎么样了,婢子不知。”
“恩,我知道了。”乔玉妙淡淡应了一句,“拂冬,我起身了。”
“嗳,这就端水去。”拂冬应了一声,转身离开了。
待乔玉妙洗漱好,齐言彻还是没有任何消息,乔玉妙就带着拂冬和绿落,去了外院。
乔玉妙到了外院偏厅,找了老管事冯荣。
“冯管事,外面怎么样了?”乔玉妙问道。
“夫人,因为京城戒严,老奴也不敢上街走动,不过方才,老奴拉开了临街的一扇偏门,朝外头张望了一下。”冯荣说道。
“怎么样?”乔玉妙问道。
“街上依旧空无一人,”冯荣说道,“咱们府这扇偏门是临街的,现在这个时候,街上应该已经有不少人,但是老奴刚才从门缝里往外看,看到街上一个人都没有。”
“恩。”乔玉妙应了一声。因为一夜没有睡好,乔玉妙精神不大好。
过了一个晚上,齐言彻还没有回来,乔玉妙心里愈发担心。
突然听到有人喊了一声:“是,国公爷,是国公爷,国公爷回来啦,是国公爷回来啦。
乔玉妙倏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快步走出了偏厅,寻着声音,朝大门,疾步而行。
绿罗和拂冬对视了一眼,也连忙提起了裙摆跟了上去。
走到门厅的位置,乔玉妙突然止住了脚步,她抬眼望去,齐言彻正堪堪跨进了门槛。
她朝着他望着,见他发髻没有半分凌乱,一身绯红的公服,衬得人英姿勃发,下巴上一片青黑,眼下一片淡淡的青黑,显然也是一夜未眠,只是一双凤眸带着柔和的笑意。
乔玉妙动了动唇,喃喃的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他也望着她,见她桃花眼下也是青黑,眼里泛着晶莹的泪意,只是眼泪没有落下,在眼眶里打着转转,让桃花眼更加晶莹,在初升太阳的照耀下,潋滟的波光流动着。
乔玉妙突然一提裙摆,朝齐言彻飞奔过去。
齐言彻吓了一跳,连忙跑过来,接住了人。
乔玉妙环住他的腰身,脸贴在他的胸口上,所有的不安,担忧,顿时一扫而空。
她的身孕已经快五个月了,已有明显的隆起,她扑在齐言彻的怀里,偌大的肚子隔在两人之间,乔玉妙只能翘着屁股,样子看上去有些滑稽。
齐言彻勾唇笑了笑,低下头,在她耳边低语:“都是为夫不好,让夫人担心了。”
这熟悉的低沉的声音在耳边想起,乔玉妙的眼泪在眼眶里打了转,终于忍不住从桃花眼的眼角处落了下去。
既然开始哭了,乔玉妙便不再忍耐,在齐言彻的怀里呜呜的哭了起来,将他绯红色的公服打湿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