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洽都气笑了,这个梁作宇,从小就被他妈惯坏了,小时候不学无术欺软怕硬,长大了吃喝嫖赌无一不会,说他单纯,鸡都笑了。于是嘴下也没留情:
“我没听错吧,你是不是对自己有什么误会?你都是‘御指天骄’的钻石级常客了你生活简单?哦,如果说你的生活全是吃喝嫖赌,打着你舅舅的旗号坑蒙拐骗,那你的确是够简单的。”
“你!”
这番话也戳中了梁作宇的软肋。他私生活确实乱,现在也根本就没打算定下来,还不是自己那个高官舅舅知道自己不学无术要啥没啥,要帮自己保媒拉纤找个背景硬的老丈人,才非逼着他追求彭婉。大院里稍微有点追求的姑娘都不稀得搭理他,也就彭婉看上去性子优柔寡断没有主见,再加上李部长三天两头去找彭胜刚吹风,彭婉被他缠得不行,就随口答应了。
说来说去,他只是个大院子弟的“编外人员”。从小到大总觉得彭洽他们这种土生土长的大院子弟们才是一个圈子的,根本就看不起他。
彭洽当然不知道他这么多弯弯肠子,她讨厌他的原因很简单,就是觉得此人人品不行。如果知道梁作宇还给他们分了门派,估计大牙都能笑掉了。
“好了!”
一直没说话的彭胜刚终于没忍住,一声厉喝打断了他们。
就在这时司机停下车:“书记,到了。”
彭胜刚气哼哼一言不发开门下车。
彭婉给了彭洽一个担心的眼神,也随之下去了。
梁作宇虽然被彭洽气够呛,但这会儿幸灾乐祸的劲儿上来了。心想让你骂我,看你爹今晚上怎么抽你,正美呢,突然觉得耳朵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
“妈呀疼疼疼——”
“叫你爹也没用,”彭洽阴森森地,她右手紧紧攥住梁作宇的耳朵,深吸一口气,
“我叫你嚼舌根!”边说手上便用力,彭洽是谁,抬五十斤面粉都面不改色的女壮士啊,她使出蛮力把梁作宇的耳朵使劲一拧一拽再一揪——
梁作宇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已经被她揪掉了。
彭洽恶狠狠地道:
“下次你小子再多嘴,舌头给你拔了!”
说罢,下了车甩上车门走了。
司机看梁作宇耳朵上的撕裂伤口,有点看不下去:
“少爷,流血了。”
梁作宇一抹,吓得哇哇叫:
“快,送我去医院,这恶婆娘把我耳朵揪下来了!”
哪儿能啊,无非就是有点撕破皮,耳朵上血管又多,出了点血罢了。司机看他这幅鬼哭狼嚎的样子,忍不住摇了摇头,开车往医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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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胜刚进了门,脱下外套,面黑如炭。
彭妈接过他的外套,嗅到了不太和谐的味道,便悄声问后面进门的彭婉:
“怎么了?今儿出门的时候不是还挺高兴吗,怎么一回来又黑着脸?”
“我姐跟梁作宇在车上吵了起来,我爸就生气了,”彭婉道,“不过这事儿不赖我姐,都怪梁作宇多嘴多舌的。”
“嗨,就算这样,她也不能少说几句,”彭妈一听也郁闷了,“这脾气真是一点也没改,牙尖嘴利不饶人。”
正说着,彭洽也黑着脸进门了。
一看见女儿回来,刚才那点埋怨立马飞到九霄云外去了,彭妈迎上来,心疼地道:
“在会场也没吃好吧?妈炖的羊肉汤还在锅里热着呢,给你盛一碗来吧?”
“不准给她盛!”彭胜刚显然是没憋住,从里屋冲了出来,怒道,“你还惯着她?你看看她都成什么样子了,女孩没个女孩的样子,言语粗鲁不讲道理,哪有一点有家教的样子?!”
一听这话彭洽不服气了: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他梁作宇那样拿话糟践我,我忍气吞声点头称是就是有家教了?”
“你,你,”彭胜刚气得一蹦三尺高,“你还敢顶嘴!”
“得得得,”彭洽被他骂得也没了耐心,“您就看着别人都是金砖,我就是泥坑,人家说什么都是对的,我说什么干什么都是错的行了吧?”
“混账!”彭胜刚再也忍不住了,大嗓门像喇叭似地开骂了,“你走了整整五年不回家,你知道你妈这些年在家都是怎么过得?你倒好,为了什么所谓的理想把你妈你妹妹抛到脑后,我怎么会有你这么自私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