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让他去,一时半刻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人,再加上周董事在董事会一贯蛮横的作风,老总这回居然还没再抗争,睁只眼闭只眼就算答应了。
接下来就是买地皮,盖楼,经过两年紧张的筹备,海诚文化的大匾额终于在S市挂了起来。
由于周董事的鼎力支持,吕超产还是准时走马上任了,对于此,吕新海虽说不支持,但也没怎么反对。
又过了一年,到了年尾,方特助看着海诚文化送过来的年度报表,感觉非常不对,但不敢多说,敲了敲老总办公室的门,给送了进去。
吕新海此时正伏在桌子上写写画画,方特助也不敢打搅,站在一边等着。
吕新海一抬头,看见方特助站着,有些诧异:“文件放那就行了。”
方特助有些难以启齿,但还是犹疑着说了出来:“吕总,这几分报表,我看着像有问题……”
其实他这么做是逾矩了,按理来说报表有问题应该是财务科或业务部前来对接。他作为生活特助,说是服务老总的衣食住行,但他这位服务对象,生活要求极为简单,从不提多余的要求,倒显得他这个特助挺清闲,现在不仅清闲,还插手到业务上,很难令老板不多心。
其实如果是别人,方特助绝对不会多事。但这个报表实在太过分了,连他都看不下去,送上来的数字不仅亏损,数额还不低,他真是奇怪老总到底是没看明白还是根本就没看,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
没想到老总只是笑了一下,说知道了。又低下头写写画画去了。
方特助一头雾水地出去了。
不过他跟了老总快五年,知道老总不是个软柿子,他虽然待人接物彬彬有礼,甚至称得上温和,但那骨子里的疏离与高高在上是隐藏不住的。
最起码,他不是个能容人在身侧酣眠的人,现在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他还有更大的动作。
果不其然,在年后的春天,公司的开局董事会上,会开到一半,有人提出海诚文化短短一年就造下了近七千万的亏空,是否应该把吕超产叫回来兴师问罪一番。
别人还未说什么,周董事第一个蹦起来。
当年吕新海创办公司的时候,周董事还是一家投资公司的老板,看上了吕新海后,不仅投钱,甚至把自己也投了进来。
事实证明他非常有眼光,吕新海没让他失望,海城集团以业界神话的速度壮大成了一个资本怪兽,而他认为自己就是站在怪兽头顶操控着一切的人。
至于吕新海,他承认他是个人才,但到底还是个毛头小子,有几分能耐怎么样,还不是自己一说话就靠边站。
今天也不会例外吧。
可惜,没有。
会开到一半,吕新海突然暂停会议,让大家先出去。只留下了周董事和刘董事两个人。
众人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息,如鸟兽散装四散而去,只留下这两个人面面相觑,望着坐在首席,一脸沉思的吕新海。
他并未说话,修长的手指还在桌子上敲敲点点,似乎在想一个令他费解的问题。
终于还是周董事撑不住了,沉着声道:“吕总,你把我们两个老头子留下,你想说什么?”
“我在想,”吕新海并未看他,只是叹了口气,道,“人为什么总是这么贪,为什么总是要干一些让我不高兴的无聊事。”
这话一出,周董就不高兴了,变了脸,冷声道:“您有话就说,老头子年纪大了,听不懂吕总的话外之音。”
刘董事也在一旁附和,只不过他的气势就小多了,有些嗫嚅:“对,对啊,有什么还请您明示,我,我们,听不懂啊。”
“听不懂?”吕新海笑了一声,拿过手边的文件袋,扔了过去,“看看这个就什么都懂了。”
刘董事看着周董事,后者先是冷眼盯着吕新海,见他神色没有一点异样,居然还有点笑意,这才将文件袋拿过来,打开来,慢慢看。
文件袋里是几张照片,几页银行流水,还有一份通话记录。
周董看着看着,手就抖了起来,汗如雨下。
刘董事一看周董事这样,也拿眼睛偷瞟了几眼,这一瞟不要紧,吓得他头皮快炸起:那上面,俨然是个死人啊!
“别害怕,”吕新海还安慰他们,“这些人命都是龙虎会的债,跟你们无关。我只想说,如果你们想跟吴三合作,没问题,但最好知道他是个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