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个叫桂心的丫头整理床铺时发觉这喜帕仍是洁白无瑕,不由好奇,另一个丫鬟香茹见状赶紧上前将那喜帕拿起叠好,示意她不要吭声。
待将床铺收拾妥当,又将水盆端出去,走远些之后,香茹才交代道:“自个儿晓得就好,万莫在外头乱传。”
“茹姐,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桂心本是在九夫人院中当值的,原先在福隆安房中伺候的大丫鬟冬葵家中有丧事,回家奔丧去了,那拉氏瞧着桂心姿色平平,做事手脚麻利,人也实在,没那么多花花肠子,这才指她过去先伺候着。
她平日里不爱跟人说闲话,也就不晓得二爷的那些事,只晓得他的腿受过伤,今日听香茹说起才知二爷竟有隐疾,不由惊呼出声,又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四下瞧了瞧,确认没人才小声道了句,
“那……那公主嫁过来岂不是……等于守活寡嘛!“
“怎么会呢?”香茹笑她想太多,“太医一直在给二爷诊治,听闻最近似有好转呢!二爷还年轻,必定能治好,即便昨夜没圆房,早晚会补上,不过这喜帕还是得上交给九夫人,此乃规矩。”
☆、第五十章
而后两人分路而行, 一个去后厨, 另一个则去将喜帕上交。
嫁过来的头一日, 容璃得先去给太夫人和婆婆九夫人敬茶,再与府中人一道用朝食。
儿媳妇儿虽是晚辈, 但毕竟是尊贵的公主, 富察家所有人都得先向公主行礼, 而后容璃再向太夫人和公婆行礼敬茶。
傅恒今日还得上朝,此刻并不在家中, 上座只有太夫人和那拉氏, 那拉氏只道不敢当, 容璃却请她们坐下, “您拜我,是出于皇族礼制, 我拜您二位, 那是出于儿媳对婆婆,孙媳对祖母的孝敬, 您们若认我做一家人,便受容璃这一拜。”
和嘉公主所言,句句在理,太夫人与那拉氏听着都高兴, 欣慰于这公主如此知书达理, 往后小两口的日子想必会好过许多,这才安心受礼。
而后容璃又向几位伯父,伯娘敬茶, 明瑞之父虽已病逝,但他如今承袭了承恩公的爵位,想着她皇阿玛在意这位武将,容璃也破例向福隆安这位堂兄敬茶,明瑞赶忙起身接过,只道愧不敢当,又不好拒绝,
“公主客气,那奴才就恭敬不如从命。”随即饮下一口,向公主颔首致意。
家宴散后,三夫人和五夫人闲来无事又走在一起闲扯着,这两人一向与那拉氏不睦,奈何斗了一辈子也没赢过,心肠倒也不算多黑,偏嘴碎爱说道,见不得旁人好,尤其是那拉氏家的孩子,
“老大福灵安尚了愉郡王家的郡主,老二福隆安尚了皇上的女儿和嘉公主,却不晓得这老三福康安将来会不会再娶个公主呢?”
“应该不会吧!你没瞧着福康安越长越像端慧皇太子,且皇上还将他养在身边亲自教养,比对自个儿的儿子都亲,指不定老九头上早就绿了呢!”
这两人说到激动处,声音难免高扬了些,竟未察觉身后有人,
“没听过外甥随舅嘛!那端慧太子可是老九的外甥,长得像富察皇后,自然也有几分像老九,康儿又是老九的儿子,这两孩子相像再正常不过,九弟妹虽然性子火辣了些,却断不会做出对不起老九之事,你们这般诋毁,占的可不是嘴上便宜,而是有辱咱们富察府的门风!”
说话的正是老大广成的媳妇儿,这大夫人虽爱端架子,却欣赏那拉氏的真性情,见不得这两个在背后说道,斜她们一眼,冷声警示,
“今儿个是被我听到也便罢了,若是被九弟妹听到,断不会轻饶你们,莫怪我没提醒,平日里爱扯闲话倒也没什么大不了,可这种事关皇上,混淆血脉的浑话一旦让外人听到,你们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两人一听这话登时慌了神,对视一眼,赶忙软了语气向老大媳妇儿求饶,“大嫂,我们就是闲扯呢!往后再也不说了,你千万别跟弟妹说,她可是个得理不饶人的,我们被她欺压了大半辈子呢!”
说得好似她们多委屈似的,这两人的所作所为,大夫人可是一直看在眼里,嫌恶轻嗤,眼里装不下沙子,“少在我面前装可怜,还不是你们爱嚼人家的舌根儿,她何时主动找过你们的麻烦?”
被戳中的两人撇了撇嘴,讪讪一笑,没敢再接话,猛然瞧见公主自后面走过来,忙又堆着笑脸向四公主行礼,“给公主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