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之前的膏药再拿来敷上就是,不必这么麻烦。”珮玖淡淡道,嘴角浮起一次嘲笑。
她笑自己竟然这么在乎一个连朋友都算不上的人,在乎他是否相信她,她是不是疯了,不过是一个不相干的人,她竟然气成这个样子,哪里还有往日在护国督府里的样子,这副样子若是被嬷嬷看见了,只怕又要罚她了。
小湘担忧地看了她一眼,只好去拿膏药来为她抹上。
看着原本已经消肿的脚踝又肿起来,小湘看着就疼,手下更是轻柔了几分。
是夜。
一番梳洗后,珮玖坐在镜子前,看着镜子里面无表情的人,珮玖轻轻的拂过“她”的面容。
她最近太不正常了,变得有些不像她了。
她应该是理智的,勇敢的,可最近她变成什么样了,变得哭哭啼啼,变得情绪失控……这些,似乎都是因为一个人,因为太在乎他的想法了,所以她的情绪似乎都不由她掌握了,而由他,这可不好呢。
母亲曾说过一句话,想要掌握自己的情绪就得先掌握影响你情绪的那件事物。
影响她情绪的事物吗?
镜子中的人将手放在胸口上,脸上露出的迷惘懵懂让珮玖心疼又心烦。
闭了闭眼,珮玖干脆不去想他,想得太多只会让自己更加执着于烦恼,这何尝不是对自己的一种残忍呢。
风轻轻的撩过罗床上女孩纤长的眼睫,只见她嘟囔了一句侧过身蜷缩起来。
宥灵静静的坐在床边,看着她熟睡的样子愣神。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突然来这了,但坐在这心里的狂躁就安定下来了。
似乎从遇到这个女孩开始,那困扰了他十三年的躁动感顿时就停歇了下来,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舒适。那种轻松的感觉比他拿到荧惑之玉时还要强烈。
他知道他的举动过于鲁莽过于不计后果,这样潜入一个女子的房间是他以前从未有过的。可他尝试过远离她,冷淡的对她,可下一次只要一碰到她,那舒服的感觉便会让他上瘾。
她翻过身,衣襟敞开一道口,昏暗的房间对于习武之人来说跟白昼没什么区别,宥灵转过头,将她的被子往上拉了拉。
视线停在她露出的脚踝上,那只裹着纱布的脚显得格外脆弱。
片刻,宥灵伸手将那只脚小心地放到自己的手心,她的脚很白很软,他一手就可以握住。
宥灵盯着那纱布良久,终于还是伸手将那碍眼的纱布拆了下来,他的动作很轻,轻的珮玖似乎完全没有感觉到,睡得很沉。
脚踝处那片红肿让宥灵沉了沉眸子,沧耳已经禀报过,她的脚已经消肿了,可这还是红肿的,想必是在他的书房那一下磕着了。
他从怀里拿出一个小药瓶,将里面的液体倒在她的脚踝上,看着即将就要滑落在床被上,宥灵只好伸出手去,细腻如凝脂的手感让宥灵有些爱不释手,眼眸微沉,为珮玖将药水揉开后他即可收了手,将纱布再次包好,放回薄被里。
……
珮玖睁开眼,黑暗中一双清澈的杏眼此刻晦暗不明。
她侧过身平躺着身子望着床顶的帷幔发呆,想起方才脚上的触感,心中一片烦躁。
在他拆纱布时她就醒了,最近她几乎每夜都会做梦,今夜也是,刚从梦中醒来她就感觉到有人在动她的脚,一开始她还害怕是什么坏人或者是那个“幕后之人”,可渐渐的她发现这个人就是白三公子。
这算什么?
珮玖嗤笑一声,唇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
当珮玖再度从睡梦中醒来时眼角还带着泪珠。
撩开床幔,一瘸一拐地下床,走到窗边推开一扇窗,清晨的风带来清新的空气,夹着竹子的味道,珮玖深吸一口,沁鼻的清香让她将梦中的场景尽数抛到脑后。
“小姐可是醒了?”门外小湘轻声问道。
“你进来吧。”
“姑娘你怎么下床了,你脚还没好还不能走动!”小湘一进来就惊呼道,她连忙上去搀扶着珮玖在一边坐下。
“你说的太夸张了,没那么严重。”珮玖笑的无奈,方才她看过,脚踝已经消肿了,看来他的药挺管用的。
“伤筋动骨一百天呢,姑娘你可别不重视。”小湘一边将洗漱的东西准备好一边义正言辞的反驳道。
珮玖只好不再与她争辩,只是笑着看她忙来忙去,这种被人真正关心的感觉让她心中一阵熨帖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