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田之流放边塞_作者:四月流春(129)

  “爹?爹?”男孩年仅八岁,忽而奔跑,忽而转身,惶恐慌乱,吓得哭着喊:“爹!咱们也跑吧?”

  姜玉姝吓一跳,急忙拽住往回跑的孩子,高声道:“他们在忙,你跟着我——”

  “不要!”男孩竭力挣扎,“我要去找我爹,你松手!”

  余光一瞥,野猪已经冲下山,气势汹汹,眨眼便扑向拦路的男人们。

  姜玉姝顿时头皮发麻,咬咬牙,硬抱起男孩,刚跑了几步,却被他一口咬在胳膊上,疼得趔趄,不慎摔进了旁边水渠里——

  第48章 两地分隔

  “哎——别咬人!”姜玉姝毫无防备,吃痛踉跄歪倒, 一脚踏空, 抱着男孩摔下陡峭渠坡,滚了滚, “扑通“落水。

  始修于百年前的灌溉水渠,刘村世世代代不断地清理、挖宽, 实际已成小河, 水量丰沛,深处可达半丈。

  两人不幸,恰落入深水湾。

  幸而渠岸土壤湿润、草丛柔软,两人滚下时并未损筋伤骨。

  姜大姑娘不识水性, 但姜玉姝前世长在水乡,精通水性。落水时, 她本能地屏住呼吸, 双腿奋力踩水,小心翼翼地探手,揪住男孩后领, 托着人冒出水面。

  “咳咳,咳咳咳——爹?爹, 快来救我。”男孩呛了两口水, 咳得脸涨红,挥手蹬腿, 恐惧哭唤亲人。

  “嘘!别哭,当心引来野猪。我不是正在救你吗?”岸上野兽暴躁嚎叫, 姜玉姝焦急扫视周围,别无良策,揪着人单臂划水,咬牙朝对岸游去。

  须臾,她使劲把人拽上岸,躲进了渠坡的茂盛芋丛。

  姜玉姝气喘吁吁,心如擂鼓,发觉胳膊生疼。她一边透过芋梗往外观望,一边挽起袖子,低头查看:

  小臂近肘弯处,白皙皮肤上赫然一圈淤红牙印。其中,两枚虎牙的位置渗血。

  姜玉姝把胳膊一递,板起脸,恐吓道:“你要是敢再咬人,我可不管了,就让野猪把你叼走!”

  “我、我又不是故意的。”男孩抽抽噎噎,瑟缩后退,内疚嗫嚅说:“你不该拦着的,我想去找我爹。”

  姜玉姝不容置喙,严肃道:“老实躲着,哪儿也不准去!你没看见野猪发狂了吗?它们蛮力一冲一撞,谁也挡不住。小孩子帮不上忙,少去添乱。”

  “我没想添乱!”男孩委屈表示:“我只是想叫上我爹一块儿走。”

  姜玉姝侧耳倾听岸上动静,随口问:“你娘呢?没跟着下地?”

  “我娘?”男孩抹了抹脸上的水珠,呆呆答:“有一年夏收的时候,她病了,家里没钱抓药……她病死了。”

  姜玉姝一怔,抬手揉了揉对方脑袋,叮嘱道:“乖乖待着,等大伙儿赶跑了野猪,咱们才能上去找人。避免添乱。”

  “哦,也行。”男孩六神无主。

  这时,岸上已乱作一团。

  将近五十个壮丁,手持腰刀、柴刀、锄头扁担等武器,混战十几头野猪,吼骂声夹杂嚎叫声,嘈杂不堪,一时间竟难分胜负。

  逐渐有人负伤,痛苦斥骂,暴跳如雷;野猪也挨了打,却并未退缩,仍是咆哮着横冲直撞。

  田野灰尘碎屑四溅,人血与兽血滴落,均斗红了眼睛。

  芋丛里的两人听得心惊肉跳,正扒着芋梗张望时,突有几个壮丁挥舞锄头与扁担,追赶一头受伤的野猪,胡捶乱打后,合力一踹——

  “扑通“巨响,野猪摔进渠里,兽血霎时染得清水淡红。

  公猪鬃毛竖起,重达两百斤,白獠牙翘起,负伤落水后立刻划水,游向芋丛,呼哧哼哧,狂躁凶狠。

  姜玉姝猛一个激灵,拉着男孩站起来,飞快上岸,扬声提醒道:“这里有人!”

  岸上壮丁气喘如牛,诧异问:“你、你们怎么没跑?”

  “待这儿做什么?瞎添乱!”身陷混战的人十分不耐烦。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赶快自个儿找地方躲避,我们没工夫——唉又来一头!”话音未落,他们不得不举起武器迎上前,手忙脚乱,骂骂咧咧。

  姜玉姝顾不得对岸,因为渠里的野猪正往上爬。

  “怎么办?它似乎想上来。”男孩步步后退,面如土色。

  “快跑!”姜玉姝握住男孩肩膀往南推,抬手遥指远处,“看见了吧?那些全是村里的人,你快过去,同她们待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