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田之流放边塞_作者:四月流春(59)

  哈,等着吧,你们的苦日子才刚开头廖小蝶解恨极了,嘴上同情道“待会儿我去瞧瞧她。”

  “哎呀,好香”郭煜欢欣雀跃, 瘦小孩儿盯着菜肴拍掌, 喜滋滋地说“终于不用吃馒头了, 我讨厌馒头,它难吃。”

  童言无忌,长辈们听着很不是滋味。

  王氏愁眉不展,怜惜说“可怜煜儿才三岁,却跟着家里吃尽苦头。”

  “苦日子会过去的,您老多保重身体,总有苦尽甘来的时候。”廖小蝶恭顺贤惠,为老人盛了汤,又为小孩剥虾,笑问“煜儿,吃个虾好不好”

  郭煜乖乖坐着,迫不及待答“好”

  姜玉姝一边安排小叔子落座,一边粗略扫视桌上除了鸡鸭鱼羊之外,更有边塞难得的鲜虾,煎炸酱炒烩炝炖,琳琅满目。

  美味虽美味,但太杂也太油腻了。她生性谨慎,不由得想流放途中,干粮清淡至极,突然大鱼大肉,身体受得了吗

  思及此,姜玉姝怀着担忧,耳语提醒了丈夫几句。

  专心考虑充军屯田事宜的郭弘磊回神,毫不犹豫,迅速抱起张嘴刚想吃虾的小侄子、塞进奶娘怀里。

  “二、二叔”郭煜茫然呆住。

  其余人亦惊讶注视,郭弘磊摸了摸侄子脑袋,朗声告知“早起我托人给你买了好吃的,搁在隔壁屋,你快去尝尝。”

  “啊”郭煜咽了口唾沫,想尝尝眼前的山珍海味,却不敢违抗说一不二的威严叔叔,迟疑问“真的么是什么东西”

  郭弘磊严肃答“你一看便知。去吧。”

  奶娘颔首,抱着孩子软声哄劝,乐呵呵走了。

  糟糕,莫非他察觉了什么廖小蝶脸色一僵,讶异问“弘磊,你这是什么意思”

  姜玉姝低眉顺目,余光一瞥,四弟会意地搁筷。郭弘磊坦然自若,解释答“我们远从都城赶来西苍,风尘仆仆,人生地不熟,十分感谢表姐设宴接风。但初到此地,家里上上下下皆有些水土不服,须得饮食清淡调养一阵子,以免生病。”

  廖小蝶瞬间换上歉疚面孔,扼腕表示“唉,我光顾着张罗好的,却忘了你们可能水土不服,真真糊涂”

  深切忧愁的王氏如梦惊醒,忙慈祥道“何必自责我们都清楚你是热情好意小蝶,快坐下,当务之急是商谈屯田事宜。”

  廖小蝶落座便皱眉,凝重告知“目前,情况不太妙。”

  “哦”王氏高高悬起心,紧张问“出什么事了难道益鹏无法把我们分到城郊”

  廖小蝶咬唇,懊恼答“您有所不知。益鹏是知州,他上头的知府姓万,万老大人的长子本在庸州任县令,去年北犰攻破庸州时,其长子一家悉数被屠杀,惨不忍睹。因此”她状似为难地停顿。

  姜玉姝想当然地推测问“知府迁怒于郭家了”

  “丧子之痛,白发人送黑发人,一切可想而知。”廖小蝶苦笑了笑,沮丧捶打额头,透露道“不瞒诸位,老知府不仅埋怨靖阳侯府,甚至连带着嫌恶益鹏,明里暗里地刁难,把益鹏忙得团团转”

  姜玉姝对西苍州府全不了解,忐忑问“那,其余州官是什么态度也都憎恨我们吗”

  廖小蝶扭头,含糊反问“你猜呢边塞民风剽悍,极重义气,饷银被贪墨,军民怨声载道,轻易不会谅解的。”

  “岂有此理,那姓万的知府,未免过分了些”王氏脸色铁青,惶恐不安,颤声说“侯爷和耀儿去世,我们遭罪落魄至此,边塞人还想如何非得我们被判砍头,他们才满意”

  “母亲消消气。”郭弘轩小声宽慰,“天无绝人之路,咱们再琢磨琢磨,定个好计策”

  郭弘磊几经斟酌,正色表明“牢院管事发话了,将于六月中旬前安置犯人,如今只剩五六天,时日无多,不知表姐夫可有什么准话倘若实在帮不成,也无妨,我们已明白他的难处,自当另行设法。”

  “不错。”姜玉姝直言不讳,提醒道“仅余五六天,如果这么等下去,恐怕只能任由官府处置了。”

  郭弘磊沉重点头。

  事实上,姜玉姝早有打算,试探着说“待在西苍城郊屯田固然最好,就怕被人阻挠。其实,只要是不特别靠北的地方,也”

  “你懂什么”王氏不悦地打断,忌惮道“越往北越不太平,兵荒马乱的,莫说屯田,活命都难。我们得留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