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田之流放边塞_作者:四月流春(728)

  姜明诚想了想,关切问:“姐夫,你真的不能回家过年吗?”

  郭弘磊摇摇头,温和答:“我今年已经探亲三趟了,如无意外,不宜频繁告假。”

  她扫视几眼,忙把煮好的粉条捞出来,解释道:“没办法,戍边军营,逢年过节讲究上下同乐,连指挥使都会留在营中,何况你姐夫?过年想全家团聚,估计只能等他解甲归乡之后了。”

  “唉。”姜明诚十分不舍,“看来,咱们只能年后再聚。”

  “无妨,你跟着你姐姐回赫钦去,弘轩是个话篓子,到时他会陪你饮酒聊天,料想不会无趣。”

  “好。”

  在小舅子心目中,年少当家、屡立战功的姐夫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简直令人佩服得五体投地!

  姜明诚端起酒杯,却已空,闷闷嗅了嗅酒香。

  长姐见状,安慰道:“不止弘轩,还有弘哲。阿哲病好了,他虽然不能饮酒,但满腹诗书,你们可以探讨探讨学问。”

  “啊,对!”姜明诚露出笑容,兴致勃勃,“他也中举了,明年我回家的时候,正好一起上都城,备考春闱。”

  “那敢情好,你们互相照应!”姜玉姝赞同颔首,“提前启程,从容赶路,等回到都城,肯定需要拜访亲友,阿哲若是仓促赶路,恐怕会受累发病。”

  郭弘磊十二分信任妻子,既信任其品格,也信任其能力,“三弟赶考的事儿,你做主帮他张罗张罗,但愿他能金榜题名,光耀郭家门楣。”

  “行!”

  郭弘磊顺势说:“也祝明诚蟾宫折桂,举业有成。”

  “多谢多谢,希望能如姐夫吉言。”

  于是,腊月底的一天清晨,姐弟俩带领一队护卫,挥别郭弘磊,回赫钦过年。

  郭弘磊仍是待在营中,将士们同度除夕,宰羊烫酒,欢庆节日。

  桑树被冻死,妻子狠狠难过了一场,闷闷不乐,失望念叨了数日,使得他也关心起来。

  除夕团圆饭一过,转眼元宵下肚,再一晃眼,二月二龙抬头,风雪渐弱,春季来临。

  三月初,郭弘磊率领一队兵马,出营办差,每次途经桑山时,他总是下意识扭头眺望。

  这天也不例外。

  赶了半日路,人累马乏。

  郭弘磊勒马,“吁!”

  将士们沿着山脚道路,牵马步行,或喝口水,或擦把汗。

  几个亲兵簇拥头领,顺着头领的目光,也扭头眺望,随口议论:“将军,您又在看桑树啊?”

  “唉,全枯了,怪可惜的。”

  “去年路过的时候,还能摘桑葚吃,现在却只剩枯树了。”

  “今年没有果子吃啦。”

  ……

  少顷,矮坡垂下或粗或细的枯枝,在春风里晃荡,拂过马耳朵,惹得马甩脑袋。

  郭弘磊鞭子灵活一甩,准确击落枯枝,板着脸说:“哼,这些桑树,太不争气,连个冬天也熬不过?白费了种树人的心血。”害得她十分难过。

  众亲兵听得乐了,附和说:“对,不争气,没出息!”

  “看看别的树,无论下多大的雪,天暖了就抽新芽。”

  “桑树扛不住图宁的冰雪啊,从今往后,弟兄们再想吃桑葚,就难了。”

  郭弘磊无奈一笑,不时挥鞭,清理阻路枯枝。

  其余人也没闲着,玩乐一般,甩鞭声“噼里啪啦~”,枯枝“喀嚓”折断,败叶簌簌飘落。

  两刻钟后,他们歇息够了,策马小跑,即将路过最后一座桑山。

  戎马多年,郭弘磊骑术精湛,半伏在马背上,越来越快。

  春寒料峭,突然一阵强风刮过,刮得坡上一棵桑树的枝条弯腰,猛地袭向行人面部!

  又来。郭弘磊皱眉,眼疾手快,不假思索,鞭子一甩。

  然而,此桑枝并未发出枯枝折断的清脆“喀嚓”声,而是“笃~”闷声断成两截,断口处,露出青绿色。

  那抹绿色,一闪而过。

  唔?

  郭弘磊敏锐发觉,却骑马跑过去了才回神,诧异勒马,“停!”

  随从们诧异停下,警惕环顾四周,“将军,怎么了?”

  “放心,不是敌情。”郭弘磊策马靠近,鞭子敏捷一甩,拽下方才那棵树的枝条,定睛审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