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煞他_作者:大茶娓娓(80)

  她呆滞了许久,直到沉玉的手轻轻扳过了她的头, 温柔道:“醒了?”

  她安安静静地并不曾说话,许久思绪慢慢回笼,只轻轻抿了抿下唇,撑手想要起来。

  可她浑身绵软,头重得如灌了铅,连起个身都那样艰难。

  沉玉直接把人揽起,抱在怀里,让她靠着自己。

  华仪靠在他胸前,衣衫单薄,瘦削的背脊骨头微凸,睫毛轻轻颤着。

  沉玉温柔地轻抚她背脊,可任他如何轻柔,她都始终紧绷着身子,不曾放松下来。

  他便轻轻揉捏着她的后颈,柔声唤道:“仪儿。”

  她偏头,把脸埋入他面前的衣料里。

  他的手指穿过她的长发,轻轻为她梳理着,满意道:“仪儿今日可真听话。”

  他连续三日这样对她,把她强制地按在床上翻云覆雨,她如何能不乖顺下来?

  华仪低眼不语,沉玉又微微让开身子,低下头,轻轻啃咬她的下唇,像野狼舔舐着珍爱的小兽。

  她衣领不整,雪颈修长,锁骨秀美,他一只手便握住了她细长的脖颈,顺着领口下滑,她低喘一声,抬手抓住了他的手腕,慢慢抬眼。

  她头脑昏沉,抓着他的手也没有力道。

  沉玉道:“不愿意?”

  她身子往前倾,又靠住了他,才低声道:“我难受。”

  他轻笑一声,把她揽紧,道:“你想让我心软怜悯,只需自己安分一些。譬如,让端茶送水的宫人替你传消息出去,这样的事情但凡被我发现,仪儿都要自己承担后果。”他的手轻轻揉捏她的腰肢,无奈道:“为什么偏就要激怒我呢?”

  她却不答,只道:“我是真的难受。”

  他轻轻吻着她的脸颊,放她躺下,她紧抓着他的袖子,水眸大大地睁着,一反往日的嘴硬倔强,他墨瞳幽深下来,心底被牵动,恨不得将面前的女子揉碎了,她往他那边偏了偏身子,低声道:“沉玉,你不能这么对我。”

  他眉梢一挑,反笑道:“不能?”

  “……我待你,何曾有不好的时候?”她喉咙发干,眼皮越来越沉,艰难道:“朕,毕竟是皇帝……你再执迷不悟,如此行事,朕、朕不会好过,你又能有什么好的……结果?”

  沉玉笑意不变,眼神却微微凉了下来。

  他慢慢重复道:“何曾有不好的时候?”

  她不语,他抬着她的下巴,逼她抬头看他,冷笑道:“那陛下说说,睡梦中始终唤着的那人,是谁?”

  一句话如惊雷炸响。

  她心底一惊,饶是毒香让她困倦,思绪也霍然清明了一瞬。

  她睡梦中?

  她夜里睡觉,说了梦话吗?

  他与她如此亲密无间,若真说了什么,也必然被他听了去。

  她这些年所梦,除却一些琐碎无法记得的梦外,许多皆是前世旧事。

  华仪面露茫然,既不确定是否真说了与前世相关的话,又感到后背发凉。

  就在她踌躇不安的时候,沉玉居高临下,将她的神情尽收眼底。

  心中不由得冷笑。

  果真是心虚了。

  三年前,单纯顽劣的女帝忽地性情大变,他自诩心机深沉擅于揣摩,也时常感觉不是她对手。

  三年间,她大行改革,收拢皇权,天赋异禀,却莫名排斥他干涉政事。

  三年后,她屡屡噩梦惊醒,宛若经历了什么大变,偶尔未曾清醒时,看他的眼神迷茫又哀恸,更不像是在看他。

  不是看他,又是在看谁?

  她心事颇重,他原本不想对她下手,可是还是忍不住,为了心底的那根刺,选择化被动为主动,占有她,再不给她选择的余地。

  她一日比一日衰弱,果真放权给他,果真迟钝糊涂,也果真在梦里露出更多破绽。

  他从不信鬼神,可是从那一刻开始,他开始相信。

  直至暗中操纵,让民间大办庙会,循循诱导,暗示华仪亲赴国庙,她还是没有忍住,亲自说出了她重生的事情。

  所以说,她心底还是挂念着“别人”?

  哪怕他并未如她心中所想,把控大权,霍乱天下,做尽让她悲痛之事,她也始终耿耿于怀,想着前世的那个沉玉?

  沉玉并不认为,他们是同一个人。

  他若有通天彻地之能,便恨不得将前世的自己挫骨扬灰,不许华仪心中留有“他”一丝一毫的位置,尽管她从未表明,从未提及——她心里的人不过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