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叫你别说了吗!”他不耐的喝了一声,胸膛起伏不定,看来气的很。
姜银瓶默了默,伸手抚上他肩膀,问:“你到底怎么了?”
没有人回答,他好似睡着了,姜银瓶等不到他的回答,叹了口气,起身要离开。然还没离开床沿,身后便是一阵响动,一双长臂紧紧锢住她的腰。
“我要是疯了,你就杀了我。”
姜银瓶一怔,就要回头,却被他按住。谢显贴在她背上,声音毫无起伏,竟像是命令一般:“我不想做个疯子,也不想像赵玥一样,瘦成皮包骨,两眼凹陷,皮肤上都是黑斑。那样太难看,我不想变成那样。”
合着还爱美呢。姜银瓶心底嗤笑,笑完,却是巨大的无力感。
“你不会变成那样的。”
谢显笑了下:“我只是提前告诉你,如果真的发生那种事,请你按照我说的去做。其实我很自私,尽管到了这个地步,我也不想放开你。我想过,如果我要死了,我一定想法子杀死你,让你陪我一同去黄泉,来世,再做一对恩爱夫妻。”
姜银瓶不说话,却觉得这个主意也没那么差。
身后的人顿了顿,故意等她说话,却等来一番沉默,兀自笑了:“可是现在,我又觉得有些舍不得了。我舍不得放你走,更舍不得死,我们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我绝不会让任何人成为你我之间的障碍,你爹也不行!”
姜银瓶道:“你让我见见他,我会劝他同意的。”
“他不会,他看过我杀人,他知道我有病。那天晚上,你知道他和我说什么吗?他说齐大非偶,你与我原就不般配,强行在一起,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他认定了你我之间是没有缘分。他那时就不喜欢我,知道我脑子有病,就更不会同意你我的婚事了。”
姜银瓶揪着床上的被褥,银牙咬在唇上,她很想说自己已经答应了和他成亲,绝不会反悔,却又气他擅作主张,还采取了这种方式,她再怎么心软,也不想在这时候妥协。
她只道:“你这病,太医怎么说?”
谢显摇头:“没法治。”
她沉默了,心头也有一丝慌乱。踌躇间,谢显吻上她的后颈,小声:“不过今日,我才发现原来除了那丹药,还有一样东西能治我这头疾啊。”
姜银瓶愣了愣,感觉到他的手从自己衣襟探入,越来越往下。她惊怒,挣开他的手,转身指着他脖子大骂:“谢显,你还要不要脸了!”
第72章 第 72 章
谢显执意不让姜银瓶见姜父,姜银瓶哭过,气过,闹过,可谢显就是不松口,表示只有成亲之后才能把人放出来。姜银瓶气急,每次忍无可忍大发脾气时,他便抱着脑袋喊疼,姜银瓶一看他那脸色苍白的模样,也不管真假,总之是下不去手了。
当初的贵妃娘娘,倒被她养得像个被宠坏的小孩儿了。
日子天天过去,谢显的头疾仍旧反复无常,此时,有人却往庄子里送了封信。封上没有署名,火漆上印着一只苍鹰,也没说到底是给谁的。她等着谢显回来,将那封信交给谢显拆了,只见谢显的脸色从正常变成青白,又从青白变得黑沉沉,最后咬牙切齿地扬手,那封信被他揉成一团扔到一边。姜银瓶捡起来展开,却见信上的内容是在大段大段抒发相思之情,用词之大胆,语句之露骨,简直让人看了脸红!
她眉一扬,正想质问这又是谢显哪个老相好,却见下一段,那相思之情的对象就变成了自己。怔愣一瞬,视线落到落款上,洋洋洒洒的“阿极炀”三个字,丑的非常有风格。
合着这位靺鞨王子,远在千里之外一不忘调戏一下谢显啊。
她笑了笑,继续往下看去,这一看,却是眼神一亮,从竹席上蹦起来。
阿极炀在信上说,他们那里有一个游医,治疗头疾一类很有一手。他曾经在上林苑逃往途中见过谢显发病时的样子,回去和那游医描述了一次,对方表示很愿意来瞧一瞧。
谢显对此嗤之以鼻,消失“一个赤脚医生的医术能有多高超?”
姜银瓶却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命人去打探那大夫的消息,得知那大夫便是送送信之人,连忙请了来。那是个三十岁左右的靺赫人,能说汉话,但口音奇特,姜银瓶实在听不懂,只能坐在一旁看他把谢显的脑袋掰过来掰过去的看。谢显一辈子也没被人这么折腾过脑袋,一张脸几乎和冰块一样,快冻死个人了。好在在他发飙之前,那大夫终于放过了他的脑袋,坐下道:“可以治,就是要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