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毅染没有意识到什么,只是调皮地吐了吐舌头,“你们一个两个真无趣。”然后跳下来,跑去纠缠闻青了。
“青青小宝贝~~你想我没有啊。”
“滚远点。”闻青坐在沙发上刷手机,目无表情,“我怕智障会传染。”
萧毅染立刻努努嘴,说:“你一点都不关心我。”
换来一句闻青敷衍至极的认证,“大实话就别说了。”
差点没打起来。
看那俩个在打闹,应该说萧毅染单方面在打闹来说,沈重信无奈,结果不经意地对上萧军意味深长的眼神,心里沉了沉,等萧军收回目光后,他不动声色地握紧了拳头。
……
路生南掏出钥匙扭开房门,只见客厅幽静昏暗,窗外夕阳横斜,手还握在手柄上,见到眼前的一幕,他不自觉地张开口,想要发出声音,却发不出任何声音,额上沁出一滴冷汗。
路生惠吊在天花板上,一动不动,安安静静的,连一点晃动都没有。残弱的光线从百叶窗照射进来,一层一层地叠在她身体上,凳子和立灯都倒在地上……
他发愣地喊着路生惠的名字,书包落在脚边,慌乱地冲上去。
细节、光线、所有的感觉,绝望和荒唐。
一切都跟当年一样。
整个世界都在颤抖。
晦暗不明的光使这一切显得更为虚幻,但是透过隔壁薄薄的一层夹板传来的电视声,地板的声
响,楼下的孩子嬉闹,和他抱入怀中但早已变得冷冰僵硬的身体,都是那么真实,真实到像是有什么东西梗在自己的喉咙,吐又吐不出来,咽又咽不下去。
只有源源不绝的泪水从眼眶逼出来,模糊了视线。
他碰到路生惠的肌肤时,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几乎是立刻四起,心下凉透,毛骨悚然,他想要把路生惠给抱下来,可是不知为什么,平日自己轻轻巧巧就可以抱起来的路生惠,此刻沉得像是千斤万两,沉甸甸地压得他喘不过气。
“姐——,姐……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突然有人碰了碰他的胳膊,他吓得腾地一下子从沙发坐起身,目光如炬地看向来人,可能是他的表情太过狰狞,眼神太过锐利阴冷,害那人畏缩了一下,弱弱地唤了句,“南哥……”
看清来人,是黑黝黝的小伙子,活像个印度人,大家都叫他印度,此时油亮的一双黑眼睛正有点担忧地看着他,他们正身处一个破旧仓库,一群人已经蹲守这里几日几夜,没有一个是脸色好的。
路生南眨了眨眼,然后抬手捂住眼,大口地吸了几声,平静下来。
妈的又是这个梦。
他平静下来,才想起身边还蹲着个大活人。
“什么事?”
光从角上方的瓦洞射进来,一道一道地照在路生南身上,他扶着额,像是还未清醒的样子。
印度不安地说:“你看这快下山了,他们那批人还会来吗?”
“夜晚更安全,说不准。”
这几年萧军除了经营赌场酒吧等声乐场所外,其实最赚钱的还是私下买卖军火的交易,可是最近
出了个内鬼狗蛋,竟偷偷地把一批货运走,萧军便派路生南带人去拦截狗蛋,他们查处狗蛋这几日会在这附近废墟交易,于是守株待兔了几天,但还是没有看到狗牙蛋的踪影。
印度低着头偷偷睨眼前一脸静思的男人,只觉得那天赌场发生的事还历历在目。
他当时不过还是在赌场打杂的小厮,那天赌场中央异常热闹,因为有个人在赌场白白赢了几百万,庄家都急了,私底下动了手脚,没想到那人还是只赢不赔。
被一群人簇拥的萧军路过正好看到,便颇有兴趣地看了几场,后来兴趣减灭了,倒是打探起坐在大赌桌上,手里握牌却面如止水的年轻人,因为就连他长久浸淫在金钱游戏的人,都看不出路生南私底下到底耍了什么花招。
于是戴着佛珠的手一挥,坐下来,跟这个素未谋面而没有来头的年轻人赌了一场。
第一场,年轻人赢了。
萧总的笑容淡淡。
第二场,年轻人输了。
萧总还是没有说什么,继续谈笑风生地让庄家发牌。
但是不知怎么地,接下来那年轻人屡战屡败,最后还把一桌子的钱尽数还回去。全部围观的人都觉得诧异,觉得这年轻人邪门得很,运气来的时候鸿运当头,运气用尽的时候竟然会如此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