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一起出门,因着程琴琴的事情闹得满城沸沸扬扬,闻青也不敢大意,把棒球帽压得老底,遮住半张脸,穿得很轻便。路生南虽说不在意别人的目光,但他的耳朵总引得别人的侧目,他嫌惹上麻烦,便也带上球帽。
到了饭馆,并非中饭时间,因此饭馆没有客人,冷清得很,老板没事做,便围着围裙坐在厅上看电视,手边的烟还没抽两口,就被个大腹便便的妇人扯住耳朵。
“跟你说多少次了!别在厅里抽烟!你听没听进去?”
“痛痛痛痛!你他妈干嘛呢?谋杀亲夫啊你!”
“要是能杀早杀了,还用等现在!告诉你多少次了,客人进来就看到这副情景,谁还会坐下?”
“这时间哪里会来客人!客人呢!客人在哪里!”
他装模作样张望四周,惹得妇人气得胸闷。
俩人正吵得正欢时,店外走进一男一女,老板下意识往外一看,老婆还在旁边叨叨不停,他却奇道:“诶,这不是阿南吗?”
“你这时候跟我扯什么阿西阿北阿猫,你今天不把话说清楚我都跟你没完!”
老板已经站起身,有点激动地道:“是呀!是阿南没错!”
老板娘这时也狐疑地把目光放过去,然后顿了顿,这一会儿功夫路生南已经跟闻青走进来,看见陈四福,笑了笑,“陈哥,好久不见啊。”
陈四福激动地用力拍他的肩,“什么好久不见,你小子什么时候出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前阵子出来的,你又怎么会知道?”路生南好笑,然后又叫了一声嫂子,郑芸芸见他看过来,只是微微一笑,说了句“出来了啊。”就没了下文。
陈四福瞥见站在他身旁的闻青,调侃道:“女朋友啊?”
路生南看了闻青一眼,淡淡嗯了一声,闻青礼貌颔首,微微一笑。
闻青话不多,陈四福见她漂亮,也没好意思跟她搭话,就只顾着跟路生南说话。俩人热络地说了一阵,陈四福忙把两人招待坐下,然后又去后厨捣鼓好一阵,郑芸芸见状,忙是跟了进去。
陈四福看老婆跟进来,挥着手赶着道:“你进来干嘛,好歹也出去陪阿南好生说话,我做几样拿手菜招呼他们,他在里边苦了几年,想也知道伙食定是很匮乏的了。”
郑芸芸沉着脸,没动,悄声问:“你说这人到底来干嘛?”
陈四福没有留意到郑芸芸话语里的警惕,只是随口答道:“还能干嘛?不过是惦记咱们来看咱们了。”
“我看不是。”郑芸芸默了会,说:“我看啊,十之八九不是来借钱就是要投靠咱们。我丑话可说在前头,要是他开口了,你可千万不能借钱给他。今时不同往日,他在里面呆了七年,谁知道已经变成什么德信?”
陈四福不认同地哼气:“你这想太多了吧,他都没说什么,你就想得那么远,而且就算他要留又怎样,他人品如何你我都见证过,他那会儿做错事也不过是一念之差……”
“反正你要是敢留他!我就跟你离婚!”
陈四福气结:“你……”
“你别以为我不敢,你要是把他这种人留在店里,我立刻就带孩子还有我肚子里你儿子一块儿回娘家!而且咱们家都这个情况了,那还能留一个闲人吃闲饭!哪还有钱借别人?”
陈四福见郑芸芸真的动气,胸腔一上一下,脸色涨红,抓着桌沿的手已经泛白,深怕她一气起来动了胎气,便也退让着道:“话都没说到那份上呢,你这么担心干什么。”
郑芸芸已经气得眼圈通红:“现在这种处境还不是你的错!要不是你戒不了赌在外边欠了这么多债……”
陈四福菜刀一拍,沉着脸说:“你别不提这壶开哪壶,反正这事我也会解决,你就别操心了。”
郑芸芸见他凶神恶煞,抖了抖,没敢再说,但也忍不住抬手擦掉眼眶打转的泪。
……
陈四福端出一些拿手菜,正好饭馆没人,陈四福便好生招待路生南,本想开几瓶啤酒,路生南推脱了,说自己开车,不能喝酒,陈四福看路生南坚持,只好作罢。
吃饭间,郑芸芸率先开口问路生南:“阿南,现在你在做什么呢?你这是有案底,恐怕不好找工作吧。”
她说这话时,语气实在不善,陈四福以为闻青不知情,立刻紧张地看向她,但见她神色如常,也就松了口气,松了口气后又皱眉说:“好端端地吃个饭你问着干啥呢。”正要把话题转移过去,路生南却认认真真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