硅谷爱情故事_作者:刘玥/月呀么(207)

方含笑闭上眼,“……好。一辈子。”

☆、11、高盛合伙人

周更新跟方含笑结婚六年,在一起九年。最早周更新在山景城谷歌总部,从事安卓智能手表操作系统开发;方含笑在纽约高盛总部,从事 TMT 行业并购业务。两人先在波士顿一个科技展会上见面,接着又在西雅图微软主办的一个商业活动上重逢。之后周更新对方含笑发起热烈的追求。后来方含笑去了香港,周更新当即申请迁回北京的谷歌中国。再以后方含笑的事业局面渐渐打开,于是在北京设立工作组,这才终于结束辛苦的异地关系。

方含笑的三次跳槽,应该说每一次都非常成功。从高盛总部跳至高盛亚太,由分析师升助理,不久即升 VP。从高盛跳至摩根士丹利,由 VP 升为 ED——VP 与 ED 在高盛是同级别职位,但在大摩,ED 比 VP 更高一级,是 MD 的准备阶段,已经能够半独立地带团队了。两年后又一次跳槽,从大摩回到高盛,这时她有客户,有资源,有团队,规模虽小却足以独当一面,完全具备跟高盛讨价还价的资格,于是在二十八岁做上 MD——这在高盛亚太真是破天荒,连交易部也没有这样年轻的 MD。

但是周更新跳的槽就不怎么样了。方含笑由纽约跳到香港,工资升,税率降。在美国,联邦税加州税,近 30%的收入都要上缴;香港税率却只有 15%。以后方含笑年薪以港币千万计,又开始积累自己的投资渠道,三十岁上身价过亿。周更新却很倒霉。首先谷歌在中国根本就没多少业务,在北京设办公室,为的就是中国的廉价劳动力。周更新工资再高,也不可能高过他的主管。年薪人民币两百万撑死,这其中还有将近 35%的比例要纳税。

这时他又进行了第二次跳槽,跳去百度。事实证明,这是一个奇傻无比的决定。猎头替百度来挖人,说让过去负责一个产品。周更新在谷歌爱尔兰控股的谷翔,说到底不是管理层,只是一个高级工程师,干着谷歌总部发派的活儿;现在有机会让他过去带团队,虽然工资没有涨,但毕竟是一个往管理层跃迁的机会呀。周更新高高兴兴地去了,却发现面对着一个半死不活的产品,手底一个稀稀拉拉、人人想走的团队。没多久这产品就黄了,团队被解散。周更新被调至百度无人车部门——这又是一个政策不过关,商业没前景,技术不如谷歌,体量不敌滴滴的过气部门——安安分分做回一只高级码农。

这时周更新税后年薪大约在 120 万人民币,大约 17 万美元——跟他十年前在山景城的工资差不多;而方含笑,税后年薪 3500 万港币,折合约 450 万美元,这还不算她每年在股市债市以及私募基金等获得的,经常比她的年薪更多的投资回报。

正所谓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周更新与方含笑巨大的经济实力差距,决定了他在所有事情上都没有太大话语权。诚然方含笑很照顾周更新的自卑情绪。比如买房子,方含笑愿意为了方便周更新上班(以及让他带孩子),买在五道口附近。但在其他事情上——比如带孩子——周更新只能屈从于方含笑的安排。曾经,周更新也试图反抗,他的理论依据是所有动物都是母的带,没有公的带。方含笑从办公室给他打电话讲道理:“周先生,您说得对。您说得真对。小鸡是母鸡的,小猪是母猪带的,小狗是母狗带的。可你他妈不是人吗?你非要跟畜生一般见识吗?”

小会议室外,杨晟和马修闷声笑得一抽一抽。方含笑往外头一瞪,他俩立刻把头埋桌子底下,接着笑个不停。

在夫妻生活方面,周更新简直是一点发言权都没有。面对周更新关于“形婚”的质疑,方含笑终于妥协,表示一个月可以有两个小时的夫妻时间。但是她一出差,连这两小时都保证不了,于是周更新逼方含笑签了一个“夫妻协议”,把两小时的夫妻时间以法律形式固定下来——因为方含笑只认协议、合同、数字、条款。

借着这次离婚波折,周更新立即要求修订那个丧权辱国的“夫妻协议”,提出把夫妻时间增加到一个月四小时,并且夫妻时间内,方含笑不能看财报,不能接电话,必须服从丈夫安排。方含笑当然不答应。周更新开始发脾气,“一个月三十天,一天二十四个小时。一个月 720 个小时,我 716 个小时都听你的,让你腾出 4 个小时来听听我的,这你都不愿意?”

数字对本科学数学的方含笑是很有说服力的。方含笑一想也对,“行。那咱签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