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钟粹宫,周梓晨对着景帝已经谈笑自若了,他知道父皇不喜欢胆小之人。皇后早已着人准备好了晚膳。
景帝许久未见皇后,见她肚子更大了,比之前更憔悴了。皇后要给景帝请安,景帝立刻道不必行礼,然后扶她坐了下来。皇后见景帝还是对自己这般温柔,便心酸哭了起来。景帝便劝道“你是有孕之人,不要哭,会伤神。而且晨儿还在,你不怕孩儿笑你么。”
皇后顿时便强迫自己止住了眼泪,看着景帝温柔安慰自己,她许久没有这般仔细看过他了,他似乎变了,却又没变,只是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三人一起用膳,父慈子孝,其乐融融。倒是让景帝想起来了皇后刚入王府的时候,她一直这般端庄大度,温柔贤惠,做妻子是很好的,只是却不会让人留恋,但是总归是自己的发妻,多年情分依然还在。
用完膳景帝自然留宿在钟粹宫了,只是皇后月份大了,不能伺候,便说要召侍妾来,景帝拒绝了,只想好好陪陪皇后。皇后闻言便又感动了落泪。
景帝今夜很晚都没睡着,他在想明日要怎么向李令月交代,只是皇后有孕,自己在这里什么都没干,想到这里,景帝又觉得自己没做错什么,她不应该生气。
第二日上朝,便有人提议让景帝立太子,景帝倒也不是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只是他昨日对自己的大儿子实在是改观了,懂事了,听他师傅说他学问也很好,也尊师重道,景帝便道以后再议。
下朝后,景帝在御书房批阅了半天奏折,想了想还是扔下了奏折,摆驾长春宫。
李令月这次倒是没太生气,但是她不能让景帝知道她没生气,要不然景帝以后不得三天两头被皇后拉过去?
等景帝到长春宫时,见小香在殿门外便道“你主子昨夜有没有砸东西?”小香惨着脸点点头。景帝微微一咳便进了殿。
见李令月躺在美人榻上摆弄着自己的头发便上前道“一日没出门?”李令月依旧盯着自己手中的长发,不搭理景帝,还翻了个身不看他。
景帝见她这般,只得上前坐到她身边,把她肩扳过来看向自己道“昨晚晨儿来让我去看看她母后,她有孕在身我都没去看过她几次,再说晨儿来让我去看他娘我也不能拒绝啊。”
“没事,你陪你妻子儿子我怎么能有意见呢?她是你真正的妻子,肚子里还有一个呢,我算哪根葱。”
景帝见她还是那副的样子便道“你别这样阴阳怪气地说话。”李令月闻言便嘲讽地看他道“你没看来我这是高兴的语气么。你不满意,我还不乐意搭理你了。”说完便扭身下榻,鞋都没穿便要走。景帝一把拉住她,只得哄道“你说我要怎么做,你才能不生气。”
李令月闻言便盯着他眼睛认真道“我说了你就答应我?”景帝只想先应付过这关便道“好,你说。”
“你不许立皇后儿子为太子。”李令月一个字一个字认真说道。景帝闻言便也收起了之前的笑脸,道“这不是你该管的事。”
“我就知道,你心里对我根本没半分情意,刚说会答应我,转眼变卦。”李令月用力拂开他的手。
景帝也怒道“你别这样蛮不讲理,仗着我的宠爱便敢插手立储之事。”
李令月见他这般便也不说什么,直接回了卧房砰的一声关上了门。景帝也气的拂袖而去。
景帝这几日都未曾去看过李令月,他开始觉得是自己过分的宠爱让她敢肆意妄为。
炎公公见皇上这几日都没去见过李妃,而且都沉着脸待在养心殿便提议道“皇上,这几日御花园的菊花都开了,您去那儿看看吧,再不去都得谢了。”
景帝便道那就去看看吧。到御花园的时候便看见一个美人亭亭玉立地站在御花园中,一身粉霞锦绶藕丝罗衣,蜜合色大朵簇锦团花的芍药纹锦长裙银丝边掐花对襟外裳,见到景帝过来弯下盈盈细腰柔声请安,只见她口齿清灵,娓娓道来如玉珠缓缓倾落玉盘,极是动人。
原来是严贵人,从前的严侧妃。因极为貌美,刚进王府时也得宠过一阵子,后来还生下了一个女儿,只是性格却是怯懦,久了便也不再得宠。
许久未见,景帝觉着这严贵人似乎是比从前更美了,严贵人看景帝一直盯着自己看便道“皇上还从未去过我那里坐坐呢,再不去,公主只怕要忘了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