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凌笙胡扯出了这么一句话,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可不是,人有七情六欲,斩不断的尘缘,出现心魔那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了。
那道空灵的声音再度响起,“施主看来颇具佛根,不知施主是否愿意皈依我佛门之下?”
白凌笙还没想好怎么拒绝,身旁的人已经黑着一张脸,折了根竹子出手如电地射进屋里。
“我的娘子岂是你这秃子能肖想的。”
真不要脸的一个人。
“我怎么记得,你的娘子不是我?”
他们一没成亲,二有皇上赐下的苏相之女做七王妃,她怎么可能还会是他的娘子。
“我说是就是。”
白凌笙瞪着一双眼,任由这个男人耍横。
大概是因为到了外头不想显摆自己的身份,萧傲宇连“本王”都不自称了。
小路尽头的木屋里走出一个身披袈裟的年轻人,手握一串佛珠道了一声“阿尼陀佛”。
剑眉星目,如果这个人的秃头加上一头浓密的黑发,换上一身白衣,握一本折扇,再站在轻风里被吹起衣角,绝对是一个翩翩贵公子的模样。
可惜如今,这是一个和尚。
“施主对在贫僧的这幅皮囊可还满意?”
白凌笙提溜了一下嘴角不存在的口水,“大师样子如此俊俏,若是还俗,求亲的队伍必然能够踏破门槛。不如大师考虑回归红尘,造福良家妇女?”
正正对应了方才这个和尚喊她皈依佛门的话。
明心依旧摩挲着那串佛珠,嘴角含笑。
“两位施主前来,应该不是只是找贫僧说笑这么简单。”
“这个黑心的住持还不如那支竹子好看。”萧傲宇黑着一张脸说完白凌笙,转而又问起了明心,“赤龙须在哪里?”
“你来晚了,前两日藏经阁丢了些经书和宝物,其中就有那赤龙须。”
萧傲宇更不悦了,“就这点东西都看不住,我看你这住持是不想做了。”
白凌笙惊疑不定地在明显熟稔的他们两人之间来回扫过,惹来了明心的注目。
“这位施主可是有什么想说的?”
白凌笙看了看他的光头,又看看他白皙光滑的皮肤,不太确定地问:“你是这个相国寺里的住持?”
“正是。”
白凌笙瞬间恍然大悟,“难怪,难怪。这路上来的夫人小姐如此之多,原因就在这里。”
食色性也。
有这么貌美年轻的住持大师,不为祈愿,就为多来看个几眼,赏心悦目也是不错的。
明心又是一声佛号念叨,“若是这幅皮囊能够普渡众生,那也是它的价值所在。”
呃。
白凌笙被噎了一下。说他打了诳语似乎也不对,也难怪萧傲宇说这个住持黑心得很。
明心又道,“虽说寺内的赤龙须被盗,贫僧知道还有一个地方兴许会有。”
“快说,否则本王推平这相国寺。”萧傲宇不耐烦地催促着,略略上前一步,挡了大半白凌笙看向明心的目光。
“西北花家。”
白凌笙飘忽的思绪瞬间归位,惊呼道:“以机关术闻名天下,尽出美人的那个西北花家?”
“正是。”明心点点头,“传闻西北花家早些年已经大肆搜罗了一批草药,其中就有那赤龙须。只是五年前西北花家内部大乱,家主被暗杀,少主不知所踪。如今是大举搬迁,闭门谢客,不知道他们现在是去了哪里。”
能拿到赤龙须的线索就这么断了。
白凌笙暗自低喃,“五年前吗?”
刚好就是自欢离开的时间。
萧傲宇握紧了她的手,用力说道:“我会给你找到所有配药。”
“随缘吧。”白凌笙无可无不可地说道,“能再活个两三年,了却心愿,这条命老天爱收不收。”
“恕贫僧直言,施主是个有福之人,能否度过此劫,全在施主一念之间。”
“承你吉言。”白凌笙哈哈一笑,“我说和尚,你每次都说这些模棱两可,玄玄乎乎的话,听得人都累了,你说这么多,不觉得累吗?”
生与死,纠缠了世人那么多年都没能闹明白,怎么可能会在她一念之间就可以决定得了的。
明心但笑不语,一脸的高深莫测。
白凌笙懒懒散散地转身就走,“有什么事情你们慢慢说,我去前殿看看。”
竟是走得毫不留恋。
明心诧异地看着白凌笙说走就走的背影,拱手对萧傲宇恭喜道,“恭喜王爷找了一个有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