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慌张张地唤来自己的婢女,苏凛此时也思绪凌乱。婢女看到倒在地上的富家公子,吓得张嘴就要尖叫。苏凛瞧见了,上前一步,眼疾手快地捂住她的嘴巴。天晓得就这么一瞬,吓得她后背发凉,浑身冒汗。
“你别叫。”苏凛用眼神跟自己婢女确认了她不会尖叫后才松开手,她抓着婢女的衣袖,不知所措地问道,“怎么办?我跟他正说着话呢,他突然就这样倒下去了。”
婢女脑子里也是一团乱麻,她看着自己小姐,天真地问道,“那……奴婢去请大夫过来?”
“不可以。”苏凛一听吓得不轻,慌乱地拒绝了这个提议。看到婢女眼里的惊愕,她脑子一转,赶忙解释起来,“你想想,若是被别人发现了,指不定怎么编排我呢。再说了,这般大张旗鼓地行事,他家里人说不准以为是我心虚,到时候要把所有的罪名都安在我身上,可怎么是好。”
婢女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懵里懵懂地问着苏凛,“小姐,那现在怎么办啊?”
苏凛在原地打了个回转,“这样,咱们先把他扶到床上,给他擦擦脸。然后……你悄悄到药店去问问大夫,先随便拿点药回来。若是没用,咱们明天再去找大夫。这一晚上的事,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婢女也没多想,只觉得自己小姐说得都是对的,应下后便提着裙子离开了。
街对面的茶楼里,赵谨和乔双站在窗边往下看,瞧见苏凛身边那位行色匆匆的婢女后,乔双笑道,“谨哥哥,你怎么知道苏凛不敢声张啊?”
“一个卖艺不卖身的艺伎,你觉得客人若是在她的房里出了事,而后检查出并非客人本身的问题,她要怎么解释这件事。”赵谨冷冰冰地看着“鸢彩楼”的招牌,“再者,监视她的人已经确定她房里有‘神仙散’,她也不敢让别人进她的房里。若是不小心抓了个现行,她就只能得个有命赚钱没命花的下场。”
乔双背靠着窗棂,慵懒地端起酒杯往嘴里送了一杯果酒,笑得百媚丛生,“果然,在有些人的眼里,钱才是最重要的,别人的命……那都是自己赚钱的工具。”说完,她嘲讽地笑起来,“不让他们付出代价,他们是不会明白人命有多可贵。”
赵谨侧头看着她,伸手夺过她手里的酒杯,“果酒虽然好喝,但后劲强。你平日里喝得少,别把自己灌醉了,难受。”
乔双委屈地看着赵谨,嘟着小嘴可怜巴巴地嘟囔起来,“难得今日你允了人家可以喝酒的,怎么能说话不算数。”
赵谨长臂一伸就把人抓了过来抱个满怀,低头在她额上落下一吻,“乖,喝酒的事慢慢来,等这些日子忙完了,我陪你喝可好。”
乔双也不是真的想喝酒,就是想看赵谨这般着急自己的模样,她咧嘴得意地笑起来,“好嘛,那可是你答应我的哦。”
没多一会儿,婢女就把药买了回来,苏凛手忙脚乱地给富家公子喂进去,又给他灌了一大壶水,瞧着他没再吐白沫了,这才松了口气。
“你去跟鸨妈妈说,之后我都不再接客,若是有问题,直接来找我就是了。”苏凛跟婢女吩咐道,随即又补了一句,“这件事,谁都不许说。”
婢女乖巧地点点头,转身就出去找鸨妈妈了。
虽然富家公子的情况看上去有好转,但苏凛依旧不敢放下心。她就这样坐在床边,希望富家公子能早点苏醒过来。
也不知道是担惊受怕的后遗症,还是忙了一天累得慌,苏凛守到后半夜的时候,突然就开始打哈欠,困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再然后,她就倒在床沿边,睡着了!
而原本昏迷不醒的富家公子,却突然睁开了双眼,侧脸瞥了一眼苏凛,冷笑地把人一把推开。下床后,他走到门边确定外面没有别人,蹑手蹑脚地离开了苏凛的房间。
“老赵啊,我可是把毕生的技艺都用在了你这里,你要是不给我封个官,我就跟你绝交。”那富家公子坐在赵谨身旁,狠狠灌了自己一壶水,喘着气跟赵谨报功。
赵谨没理他,自顾自地喝着茶,倒是乔双兴致勃勃地问他,“孙孟,你跟我说说,现在什么情况?”
孙孟看了一眼赵谨,转眼就跟乔双眨了一下,招招手,“你过来我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