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光平静:“那换个地方。”
他痴缠目光凝在她清冷的面上,笑意不变:“不,就这里。”
她知道现在跟他没道理可讲,便想将他引到别处,总好过在大庭广众之下纠缠不清。刚欲转身,他突然伸手抓向她的手腕,她极速反应,衣袂带风,以凌厉之势隔开他的手腕,低喝一声:“放肆!”
他一下子愣住了,手臂僵在半空,白皙干净的手背被她衣袂上灌注的真气割开一道细长的口子,殷红的血液极慢极慢地渗出伤口,蜿蜒流淌而下。
他似是不觉,只是看着她,眼睛里满满的悲伤不解:“为什么?他可以。”
她觉得自己真的跟他无话可说,连敷衍都不想了,转身就想离开,他突然低吼一声:“你敢走,我就把这里所有的人都杀了!”
她忍不住回身痛骂:“墨封,你简直是个疯子!”
他忽然笑了出来,笑得悲凉萧瑟:“我一直都是个疯子,所以你才不愿意让我靠近你对不对?”
他走近一步,低头看她,目光里渐渐溢满乞求之色:“你说,只要你说,我都改,好不好?你不喜欢的事情,以后我一件都不会再做,好不好?”
她扶额无奈叹气:“墨封,你现在这个样子会害死我的。”
他竟极开心似的笑了:“好啊,你死了,我陪你一起死,这样,我们就再也不分开了,好过每天想你想得发疯,却无法靠近你。”
她紧抿着唇冷冷看他,真的再也不想多说一句话了。
他低头默默看着她,像似怎么看都看不够,忽然,满目企盼地低声央求:“心心,你对我笑一笑好不好?就是那种发自内心的开心的笑,就连梦中,你都不曾那样对我笑过,你真是小气啊。”
有那么一瞬间,她的心头隐隐掠过一丝不忍,情,真的是这么折磨人的一件东西吗?而其中最痛苦的,莫过执着于得不到。
可是,她不能心软,也不会心软,因为她知道,自己什么都给不了他。
她的目光变得越来越淡漠:“墨封,你是个聪明人,明明看得清楚,何必……”
话未说完,突然被他一把抱住,力道大得像要捏碎她,心中怒火顿时铺天盖地涌上来,怒喝道:“放手!”
她拼命催动内力,却被发疯的他用惊人的力道一一化解掉,怎么都挣脱不开他的禁锢,她气得浑身发抖,知道硬来没用,眸光一闪,抬起衣袖,纤长手指在衣袖中轻轻一弹,墨封目光霎时涣散,身子慢慢软倒下去,倒下的最后一瞬,他的手指还在试图抓住她的衣袖,可是哪还有什么力气,衣袖自他手中一点一点抽离,彻底晕了过去。
与此同时,黑夜中瞬间闪出一个紫衣少年,冷着脸朝她伸出手:“解药。”
她面色青白,压着滔天怒火冷声道:“一炷香的时间后自会苏醒。”
紫衣少年依旧伸着手:“解药。”
她再也压抑不在,怒喝一声:“我杀了他,你又能奈我何!”
然后紫衣少年就带着昏迷的墨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消失了。
她满腔的怒火不知如何发泄,也不理会大厅众人的惊恐讶异,闪身回了房间,在房间里一边踱步一边自言自语:“疯子!疯子!我也是疯了,竟然想跟一个疯子讲道理!”
门外传来小心翼翼的敲门声,她不耐烦地问:“谁?”
一个细如蚊蝇的声音问:“姐姐,你没事吧?”
她愣了一下,慢慢平复了心头的情绪,方才在外面,她的样子一定很吓人,否则一向喜欢揶揄她的南宫珞珞,怎么会突然间变得如此胆战心惊小心翼翼。
本想开门嘱咐几句,突然觉得身子一阵发软,眸光一凛,不好,中毒了。紧急之下,扬声嘱咐:“不要进来!快去万香楼!”
话音未落,数名黑衣人破瓦而入,她知道南宫珞珞聪慧,也不再多说什么,专心对付黑衣人。可是数招下来,她发现自己越来越力不从心,暗暗责怪自己方才不该不加克制肆意宣泄情绪,导致失去理智和警觉,方遭敌人暗算。
其实,墨封在大庭广众之下纠缠她时,她就知道自己一定会被他的敌人找上门,只是不曾预料到敌人会来得如此之快罢了。
她的身上本有克制大多数毒|药的百消散,可是却无法克制目前所中之毒,想必是独门配方了。而她只是感觉越来越乏力疲倦,内力逐渐消退,而除此之外身体并未受到任何其他损害,她猛然想到,应该是残雪门独门秘药残雪曼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