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投去目光的方向,飞身而来一位相貌伟岸的锦衣男子,浓眉大眼,仪表堂堂,她低头想了想,当是令狐玄母舅家的表兄苏璟了。
正自思忖间,耳边一阵风声,狭小的缝隙里瞬间闪进一人,她险些惊呼出声,那人看到她也愣了一下,修长手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抵住她的唇,目光定在她眸中,默默摇了摇头。
她会意地点了点头,淡淡扫了眼他抵在她唇上的手指,他的手几不可查地抖了一下,急忙收回,目光转向外面。
缝隙里的空间极为狭小,只能勉强挤进两个人而已,如今,看着近在咫尺朝思暮想的他,想要彻底凝神静气变成了一件极难做到的事情,好在,外面已经传来交谈之声,她也透过另一侧的缝隙望向外面。
颓败的竹林里,零碎的月光穿过萎黄竹叶深深浅浅落在他们身上,苏璟立在令狐奕身前,低头看他,语气含笑:“阿奕,怎么了?好像不太开心的样子。”
令狐奕退后一步,眸子里波光流转,像似咬着牙齿才说出话来:“苏璟,告诉我,赤寒石失窃到底跟你有没有关系?”
苏璟面上笑意僵了僵,又慢慢笑开,凝着他的眼眸问:“有,你想怎样?没有,你又想怎样?”
令狐奕病弱的面容愈发白了:“我说过,我可以帮你拿到赤寒石粉末,但是,你不可以做任何对令狐家不利的事情,为什么?你不等我。”
苏璟轻笑一声,隐约带了一丝苍凉:“你明明知道我的雄心壮志,可是,除了敷衍我,你可有真正为我做过什么?”
令狐奕身子晃了晃,下意识退了一步,眸子里慢慢泛出水光:“为了你,我拖着病体绞尽脑汁研究破阵之法,甚至背弃先祖遗则,想方设法为你偷取赤寒石粉末……”
苏璟打断他:“可是……你成功了吗?”
令狐奕嘴唇轻颤,俯身呕出一口鲜血,苏璟脸色瞬间白了,急忙扶住他,令狐奕却一把推开他,靠着身后竹子凄然低笑:“原来,在你眼中,我付出的一切毫无意义。”
苏璟叹了口气:“阿奕,你不要总是这样好不好?我真的会觉得很累。”
令狐奕抬眸看他,眸子里的水光越来越浓:“所以,你厌倦我了是吗?所以,你开始接近性格开朗的南宫子珩了是吗?”
本该是极为悲伤的气氛,可是躲在石缝里的她竟然破坏气氛地差点笑出来,急忙伸手捂住嘴巴,拼尽全力克制自己想大笑一场的冲动。
如果被南宫子珩知道了,他会不会羞愤自杀啊。
或许是因为她的身子颤抖得太厉害了,轩辕一扬转头凉悠悠地看了她一眼,那目光极为不善,她急忙收敛了笑意,低垂着脑袋默默自省。
如果南宫子珩断袖,那么作为南宫子珩最好兄弟的他……她摇摇头,怪不得他目光那么不善。
外面传来苏璟无可奈何的嗓音:“阿奕,我们之间已经毫无信任了是吗?既然如此,我无话可说。”
言罢,苏璟身形一闪,不见了。
令狐奕倚着竹子许久许久未动丝毫,直至眼中的水雾被夜风彻底吹散,方一步一踉跄地走出竹林,渐渐消失在夜色深处。
她若有似无叹了声气,正自思量其中原委,抬头却触上轩辕一扬的目光,看样子似乎垂眸看她有一会儿了,她想读懂他眸子里的情绪,可是他的目光依旧幽深,深不见底的幽深,直至她在他的无尽幽深中看到一团渐渐燃起的火光,心头霎时慌乱起来,下意识动了动唇想打破这种尴尬暧昧的气氛,话未出口,唇便被他低头严严实实封住。
她睁大了双眼,彻底愣住了,一时间大脑一片混乱,完全理不清头绪,只能被动地任他吻着,越吻越深,越吻越缠绵。呼吸纠缠之间,她也渐渐愈发动|情,不知不觉环住他的颈项,闭上眼睛,忘情地回应他。
他的身子微微怔了一下,然后吻得越发用力了,一路流连到她雪白玉颈,她只觉颈间一阵刺痛,忍不住闷哼了一声,他已慢慢抬起头,唇角勾起凉薄讥讽的笑意,满眼玩味地看着她。
她默默看着眼前这个前一刻还与她热烈亲吻,下一刻就变得薄情陌生的他,身体里炽热的血液一点一点变得冰冷,眼见他再次低头靠近她的唇,她咬紧牙关,扭头避开了。
他伸出修长手指勾起她下颚,满目嘲讽地凝着她的眼眸,语气暧昧轻浮:“你不是还想着我吗?那为什么还要避开?”目光有意无意扫了眼她腰间衣带,嗓音变得愈发意味深长:“既然这么想挽回我,要不要再多付出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