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老四拍拍她的肩头,安慰道:“别瞎想,不过是倒霉了点,下次注意就。”
王氏抹了把脸,“可是自从九儿好了之后,我这心里头总有些异样。”
颜琼玖实在睡不着,起夜去解手。
经过爹娘门口听到隐隐约约的说话声,脚下一顿。
☆、发怒
原本传出爹娘的声音,颜琼玖并没有想多听,抬起的脚还没迈出去,又听到王氏长长的叹息说道:“其实,其实九儿嫁出去也好,免得在家遭罪,咱家也能宽松些。往日我常常苦恼九儿能不能嫁出去,当下她好了,我这心里头的大石头总算落下了。苏家求亲的时候啊,我是高兴的,文才那孩子有学识是个文人,村中谁比得上他,可转念又想到他的身子……”
颜爹又接话:“是啊,我也很喜欢文才那孩子,要是他再壮实点儿,这门亲事我也就应了。你说的也对,九儿已经及笄,是该找个夫家,原想着等她十六了再找,可眼下咱家的处境也不好,唉,要是我注意些没弄伤脚就好了。”
自责的叹气声传入耳中,颜琼玖垂着眼,视线落在不怎看的清的鞋尖上,手指捏紧了衣袖。
她正要离开,又听:“这怎是你的错呢,兽夹埋在草丛中,谁也不晓得。对了,你听着没,村中传的咱和苏家那事?那王婆子嘴巴真够大的,闻了点风声逢人便提。苏二哥也是,怎么给王婆子说了呢,王婆子是什么人?嘴最漏风的。”王氏倒不气苏父,就是那王婆子嘴巴管的太不严实了,别家的事尽往外抖擞。
“我觉着还是早些给九儿把亲事给定了,自你说文才对九儿有心思我瞧着还真像是。唉,只要九儿嫁了人才能断了他的念想,也能堵住那些个人的嘴。”
房外的人眉头微皱,捏着衣袖的手指紧了紧。
翌日,王氏很早出了门,颜琼玖看着她远去的背影,转身去了鸡圈捡蛋,不知怎么回事,最近那只老母鸡下的蛋越来越少。
连着几日,王氏都有出门,颜老四行动不便在家养伤,偶尔坐的发闲便一瘸一拐的在屋子周围拾点木棍回来烧火,或是和近邻闲话。
日子转悠着,转眼就快过年了,颜老四的脚伤好的差不多,听说颜琼玖爷爷的腿伤也康愈了,也算双喜临门。
这日天气阴沉,颜琼玖正在清扫院坝,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她放下扫帚开门,来人是她二伯颜贵河。
颜贵河见是颜琼玖开门,伸着脖子往里瞧,问:“九儿,你爹呢?”
颜琼玖侧身让他进去,笑答:“爹在劈柴,二伯怎么来啦?”
颜贵河跨过门槛,“家里杀猪,你爷爷让我来叫上你们去摁猪帮忙做做饭。”
啊,是了,临近春节的时候,有些人家可能早早把年猪杀了,有些会杀的晚些。
颜琼玖不怎想去,不去又不大好,还会落人口舌,指不定那老太太当着她爹娘怎么骂她呢,于是和大宝小宝走在了大人们后头。不过今年颜家竟然喊上了他们家,颜琼玖可不认为是她奶奶良心发现或者缺人手,缺人手早就请旁的人来帮了,估计不是杀猪这么简单。
联想到前些时日颜张氏提起的求亲,难不成和她有关?
还没到,远远的就见颜家浓烟飘飘,估摸在烧水。
猪被捉出来的时候一个劲的扑腾吼叫,悲切的仿佛在为即将结束的生命不甘,颜琼玖不是第一次见杀猪,上一世重生在农村里,家里每年都要养几只猪,快过年的时候卖掉,当然会留一只杀了做成腊肉香肠。
颜家没有请近邻和亲戚帮忙,就颜老爷子和三个儿子,颜老大和老二家的孩子们纷纷围在大人身边伸长脖子瞪大眼好奇的观望,只有大宝小宝留在庖屋这边帮忙。
颜琼玖也不大想弟弟们去看那边的血腥,就和他们一起择菜洗碗。
这是分家以来,颜家聚的还算齐的一回。
杀猪收拾煮饭,待所有事儿整完,一大家子分成了两桌。
菜色不多,就点儿猪血旺、几盘炒肉、蒸肉和炒肥肠和些素菜,颜琼玖带着大宝小宝洗净手正要去她娘和大婶那桌,被颜张氏叫住,颜琼玖抿着唇犹豫半晌才提步往她那桌去。
陈氏原本坐在颜张氏一旁,让她叫去了李氏和娃子们那桌,陈氏不悦,拾起碗筷瞪了颜琼玖一眼才磨磨蹭蹭的过去。
颜张氏又把王氏给叫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