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苏文才在这府城人生地不熟无权无势的,到时真出点什么事,也找不到说。
不过她不知道的是,陈府那陈老爷没多久就被贬官流放了。
送黄玉阳耽搁了些时辰,回到府学,天色已暗,她刚进门就碰上了焦急出来寻人的苏文才。
夫妻相见,堵在苏文才心中的大石头终于得以落地,安心的同时,又有些气急,拽过颜琼玖一言不发的往回走。
颜琼玖看了看被苏文才握疼的手腕,正要问他怎么了就被推进了房间,门“啪”的一声关上。
回了房,苏文才才松开她,又是一言不发的走床边坐下,颜琼玖上前,这才看清他气鼓鼓的脸色和泛红的眼眶,不由捂着嘴笑出了声。
苏文才听到笑声,耳根子也跟着红,下一瞬抱住蹲在身前的颜琼玖,整张脸埋在她的肩头。
“我回到厢房,没看到你,等了许久也不见你回来,我以为,以为你在外出了事……”声音闷闷的带着哭腔。
没想到是这个原因,颜琼玖被他感动的鼻尖泛酸,双手环住他的背,轻拍着柔声抚慰:“对不起,确实出了点事,我以后不会再这么回来了。”
苏文才抬起脑袋,神情显得很是委屈。
颜琼玖捏着袖子擦掉他的眼泪,笑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别哭了,丑死了。”
说完抱着他的脑袋亲了下。
苏文才被亲的手足无措,脸色涨的更红了。
颜琼玖坐到他身边把下午发生的事情毫无隐瞒的讲了一遍,也说了不会再去那里做工。
苏文才本还想着劝她也别再去,听完后面的话才安下心来。
“唉,没想到平日里看着慈眉善目的人转眼间就变得凶神恶煞起来,果然世道难测人心不古,出门在外都别太相信那些陌生之人。”颜琼玖发出一声感叹。
苏文才靠在她的肩上,鼻尖和眼睛还是红红的,“是啊,娘子往后都莫要再外出了,我担心。”
颜琼玖笑着点点头。
第二日,颜琼玖去陈府想辞了佣书,陈老爷大底晓得她为什么会请辞,虽然惋惜,还是挥挥手点头同意了。
过了几日,颜琼玖和苏文才去吃饭时遇到李清,听他说府城的县令因为惹了大人物被贬官流放了。
听闻此事,颜琼玖眉心一跳,陈府那个老爷竟然是府城县令,还惹到了大人物……
心思辗转间,她突然想到了前些时日险些被冒犯的黄玉阳,该不会那个大人物是他吧?
不过也许是别的人。
时间悄悄流逝,转眼间到了初秋时节,颜琼玖陪着苏文才在府城也待了近半年多,期间苏文才写的文章被夫子夸赞并奖赏了一两银子,空闲时,苏文才拉着颜琼玖去街市给她买了支发簪。
不过平日都是男儿装扮的颜琼玖也只有偶尔在房间里戴戴。
也不知是到了农忙时节还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府学准了生员们三天假,这三天,苏文才和颜琼玖倒是玩的开心。
白日同李清和王鹤去外爬爬山,傍晚回到府学,苏文才手把手的教颜琼玖写字识字。
颜琼玖都会写,但为了不让苏文才起疑,她便装作自己不会写,由着苏文才握住她的手腕一笔一划在纸上写出二人名字。
颜琼玖写的字都被苏文才宝贝似的一一叠在一起藏了起来,他常常夸颜琼玖聪慧,好多字一教便会。
颜琼玖都快被他给夸上了天,心里也是甜滋滋的,两人之间的亲密行为也渐渐多了起来。
三日假一过,府学又开始忙碌起来。
开课第一日,颜琼玖和一众书童坐在侧边旁边,上位的夫子端着书卷神色严肃的说:“明日桓王殿下要来,你们且好生着些,若是殿下问了什么,你们莫要慌,从容作答便是,尔等可明白?”
“学生明白。”底下做的整齐的生员齐声回道。
午休之时,颜琼玖帮着苏文才收拾好纸笔,坐在案桌边上拄着胳膊看着苏文才,发出疑惑:“桓王殿下是谁?”
苏文才看起来好像有些期待和激动,笑容爽朗,颜琼玖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副模样,心底隐隐觉得不大爽快,苏文才看出她的异样,连忙收敛了些。
“桓王殿下乃天子第三子,听闻年纪轻轻便学识渊博,好作诗且见识广阔又十分亲民,传闻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颜琼玖皱了皱鼻子,“这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