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鹤躲的及时,倒没什么,李清可就惨了些,后脑勺撞在硬木上,衣裳领子被木板上支出的尖挂了条口子。
摸到那条口子,他低骂了声,嘴上倔着说没什么事儿,痛苦和不悦的表情却出卖了他。
许是那一下撞的实在,衣裳又破了,接下来的路程他都没怎么说话。
紧赶慢赶的,总算赶到了府城。
颜琼玖和苏文才回到有些时日没住人的房间,打了水把房间清理干净去吃了点东西,淡淡洗漱后,两人累的倒进了床里。
还有两个春秋就是乡试,苏文才回了府城越发用功,颜琼玖不便打扰他,每日陪在他身边真像个小书童一般侍奉着。
无事时,颜琼玖还是会去外面找点零工,帮人打打杂,能挣点零用的便挣点。
春末,严寒已过,还有些冷,怕冷的裹着厚厚棉袄,爱美的已经穿上了薄些的衫裙。
颜琼玖和府学守门的两位大哥早已混熟,如今进进出出也只是打个招呼的事儿。
近日,苏文才挑灯夜读受了风寒,咳嗽的厉害,身形也消瘦了许多,颜琼玖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去药材铺买了治风寒的药。
满屋子弥漫着中药的味道,这天傍晚,李清来找苏文才,颜琼玖一开门,味道随之飘散出去,李清皱着眉在鼻子前扇了两下,没了进门的念头。
“李公子?可有事?”颜琼玖让开道,又邀他进去。
当是来找苏文才的。
李清犹豫着,没有迈出腿,他探头朝里面张望了几眼,笑问:“文成兄呢?身子可好些了?”
见他没有进门的迹象,颜琼玖也懒得再多说什么,她回首看了睡下的苏文才。
“睡下了,吃了药身子好转了些。李公子找文才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儿,过来看看,这几日见文成兄咳的厉害,担心他的身子。幸好有弟妹照顾着,文成兄也是福气好,要是我能娶到像九……”
又这么说,颜琼玖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头,顺着话打断了他:“确实,文才自小身子骨就不好,一介弱书生,也不知凭着什么毅力坚持到了现在。我嫁给他才是有福气,照顾夫君是我这个做妻子该做的。李公子若是艳羡,也可寻个心仪姑娘。”
“夜色已晚,李公子可还是其它事儿?”明着下了逐客令。
李清面色僵了僵,尴尬的笑笑说:“没什么事了,那你们好好休息,我便先回了。”
“李公子,不送。”
李清刚走,颜琼玖轻手轻脚的关了门。
☆、疑虑
次日,颜琼玖告诉了苏文才昨儿个李清来看过他,苏文才淡笑说李清有心了,但是颜琼玖也把李清说的那番话一并说与了他,苏文才听完,神色微变。
“他真这么说的?”苏文才诧异,许是没想到李清会当着颜琼玖的面说什么“若是能娶得像她那样的”。
颜琼玖挑眉:“我还会骗你不成,虽然那李清确实帮过我们忙,可我总瞧着他不对劲。原本这些话不应该说给你听的,怕你觉得我挑拨了你俩的关系。”
想了想,坐在苏文才身旁又道:“既然我已经说了,那我也说说其它。你可能没察觉到,可是我每次见他盯着我那眼神儿就觉得不大舒服,许是我想多了的原因。不过李清那人,你多少还是提防着点儿,想想上次你写的文章,你就同他说了点想法,他立马就把你的想法添进了他的文章里。俗话说,知人知面不知心,我们两个在外无依无靠的,身边的人待我们再好,也得拎个心眼子。”
说起文章那件事,颜琼玖就觉得气,奈何苏文才这人重情重义,去年夫子让生员们写篇文章,让他们抒发对于赋税的见解。
下了学,李清凑过来问苏文才怎么看,苏文才对这方面有所了解,便说了一二,不过都是疏于表面的,谁能想到,李清那厮第二日便将苏文才说的那些添入了自己文章当中,颜琼玖当时也在学堂里,孟夫子简短的念了念他的。
苏文才说时,颜琼玖就在他二人身旁,对于他的见解记得清楚,夫子一念,她当场就皱紧了眉,再一看苏文才,也是一样。
后来颜琼玖旁敲侧击的提醒了苏文才让他往后不要再把自己的想法说出,要说就去给夫子说,苏文才只道李清是觉得他说的可取才采用的,但其余大部分都是那人自己写的,又说李清信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