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慕凝看着她微微勾唇:“公主这么早就急着下结论,会不会太着急了?如你所言,本宫一直恩宠优渥,在这后宫之中掌管凤权,有什么必要对太后下这重手呢?倒是公主您,如今早已不是那个风光无限的姿阳公主了。偏是你入宫的这一天,就发生了这种事。会不会是你怀恨在心,一箭双雕,新仇旧恨一起算?”
“你胡说。”姿阳被她气的不轻,心都要从胸膛里跳出来了。“本公主再不济,也是先帝的亲骨肉。本公主身上,流着皇族高贵的血。而你,就算是高高在上的皇后,说白了,也不过是伺候皇帝的奴婢。你有什么资格来冤枉我?并且废帝就算是去了,本公主也从未参与他的事情。这也是九哥容许我出宫住进别院的原因。本公主问心无愧,你的脏水,别想往本公主身上泼。”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岑慕凝看的见她眼底深深的惶恐。姿阳公主其实没有多聪明,从前不过是仗着她母亲和皇兄的威严,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到如今,她比谁都惧怕会失宠,会失去华贵的身份,让她对太后下毒,恐怕她没这个胆子。
那么,现在就只剩下一个可能了。岑慕凝饶是一笑:“公主还不去吗?御医都过去半天了。”
姿阳气鼓鼓的瞪着她:“皇后不必说这许多话,若是你做的,本公主第一个饶不了你。”
“但愿公主能寻到证据。”岑慕凝平和的看着她,心生一计。
第一百零一章 动静
入夜了,庄凘宸都没有来过凤鸾殿。
好像太后中毒昏迷,他完全不知道一样。
那个叫软珥的姑娘,一定很像他朝思暮想的姿瓈吧……
岑慕凝往自己的茶盏里倒水,心思全然不在,以至于水洒在桌面上滴落地面,溅湿了牡丹绣鞋也没察觉。
“娘娘,还是让奴婢来吧。”冰凌从她手里拿了水壶放在一边,摸出绢子蹲下擦拭她的鞋面。“娘娘别担心,御医说太后中毒较浅,发现的又及时,只要精心调养,就会好转的。”
“唔。”岑慕凝点了下头:“这就好。”
其实冰凌知道她的心去了哪,故意不提,只是不想她难受。“奴婢只是好奇,御医和内侍监几乎要将整个凤鸾殿翻过来了,所有的地方都检查了一遍。太后吃的穿的用的,没放过一处。竟然都没能找到中毒的原因,这未免太奇怪了。要多么心思缜密的人,才能做到如此滴水不漏?这样的人,若还在宫中,恐怕是个可怕的威胁。她若是存心嫁祸娘娘,又该如何应对?”
“其实这次的事情,不用想也知道是冲我来的。”岑慕凝语气微凉:“太后之前做了那么多事,不就是想把我从她眼前赶走嘛。我只是好奇,到底我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太后,皇上才登基不足一个月,她就这样急不可耐的连苦肉计都用上了。”
说到这里,岑慕凝看着冰凌的眼睛问:“你觉得太后这么做是什么缘故?”
冰凌动了动唇,却又摇头:“是不是怕皇上与废帝那般,对自己的皇后动了真心,怕将来难以控制,所以就越发的容不下您?”
岑慕凝没再往下说,只是起身走到熬药的小炉子边,轻轻的揭开了药罐盖子。“差不多了,把药倒进碗里。本宫去喂太后服药。”
“这种事情,不劳皇后娘娘动手,奴婢可以。”蕾祤快步过来,抢先用厚厚的湿绵巾捏住了药壶把柄,往一旁的玉碗里倒出了苦涩的药汁。“皇后娘娘也在这里陪伴太后良久了,该好好歇一歇。”
“这个时候,也不知道皇上在做什么。”岑慕凝故意来这么一句:“怎么蕾祤姑娘方才去皇上那,不曾请皇上过来呢?”
蕾祤一听这话,立马耷拉脸子:“皇上有人侍奉着,岂是奴婢说见就能见到的。皇后娘娘若觉得奴婢没用,不如亲自去请皇上过来可好?”
“你怎么这样对娘娘说话?”冰凌听的出她的语气里满是奚落,自然不会让着她。
“对啊。”岑慕凝微微勾唇:“本宫差点就忘了,太后择了个婢子赐给了皇上。本宫只是好奇,那婢子并非宫里选出来的,瞧着风尘仆仆的,像是刚从外头带进来。可是论及贴心,一个才进宫的女子,又怎么比得上日日都与皇上相见的人贴心。尤其是还侍奉在太后身边,忠心耿耿的人。这样的人自然会更懂该如何侍奉皇上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