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放心,皇上这时候也在凤翎殿中。”冰凌微微一笑,语气平缓:“若无皇上的旨意,奴婢当然不敢造次。可既然皇上点了头,那娘娘就不必担忧了。来人,替怜妃更衣。奴婢这就在门外恭候。”
这种感觉真是不爽,苍怜一听到皇帝再凤翎殿,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好。”她咬着牙,无奈的从床上下来。“你们都给本宫出去,本宫自己可以更衣。本宫如今虽然潦倒,却也不是谁想伺候本宫都可以的。”
冰凌听她这么说,只以为是她不满自己的做法,也没多心。“随娘娘的便。那你们几个就退下吧。怜妃娘娘若有别的吩咐,只管唤奴婢。”
门被关上,苍怜咬着唇瓣走到衣柜前,打开衣柜的一瞬间,就看见里面的人看着她。
她随意拿了一套衣裳,随即关上了柜门。
那个人,总觉得哪里见过似的,有几分熟悉。但他用银制的面具遮住了整张脸,除了能看见一双黑漆漆的眼珠,别的什么都看不见。这个节骨眼上,她也没有别的心思去想。
总之这个人能将她顺利的送回来,就一定是有几分本事,且不会害她的。
这么想着,她的心里安宁了不少。
更了衣,苍怜就随着冰凌一并去了凤翎殿。
庄凘宸果然在那,就连葛子珊的尸首也放在正殿上。
“臣妾给皇上皇后请安。”苍怜说话的时候,故意显出憔悴的样子,声音也是沙哑的。“这地上的人……莫非就是茂贵嫔?”
“不错。”庄凘宸拧着眉头,语气微凉:“茂贵嫔傍晚时才醒转,服了一剂药便睡下。哪知道夜深就被人毒针刺入喉管毒发身亡。”
“茂贵嫔还真是命运多舛。明明已经醒了却又走了。”苍怜饶是叹气:“不过皇后娘娘胆子也大,旁人对这种事情都唯恐避之不及,倒是您,竟然敢将她的尸首抬来凤翎殿,娘娘就不怕忌讳吗?”
“她才刚走,身上还带着余温。”岑慕凝不悦的问:“忌讳什么?皇城之中有哪一处是没死过人的?这天下又有什么地方是净土。怕不怕,无关忌讳,只看自己有没有做亏心事便是。”
“皇后娘娘这话,像是在暗讽臣妾做了亏心事?”苍怜苦笑了下:“臣妾已经被禁足在未央宫中了。连身边的宫人都没留下几个。方才过来,更衣也是臣妾自己更,哪里有本事对旁人下手?再说,皇后娘娘的人将整个未央宫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着,臣妾就算是一只鸟,也难飞出来。更别说臣妾只是个终日难以安眠,日日被思念束缚的罪妃罢了。”
后面的话是故意说给庄凘宸听的。
她惋惜的叹了口气,与庄凘宸四目相对。“皇上也疑心臣妾吗?”
“行刺的人,是你身边的旌侨。你怎么解释?”庄凘宸语气沉冷,眸子里也不见有半点光晕。
“旌侨?”苍怜饶是一愣:“她怎么会去行刺茂贵嫔?这不可能啊!”
旌侨就在这个时候被带上殿来,一脸的慌措。“皇上,求您明鉴,奴婢真的没有行刺茂贵嫔。奴婢没有杀人。”
“你嚷什么,还没问你呢。”青犁没好气的教训了她一句,一脚把她踹跪在地上。
岑慕凝微微扬眉,问:“若茂贵嫔不是被你所害,你那么晚去她的月桦殿做什么?”
“奴婢是……奴婢……”旌侨怄的不行,她总不能告诉皇后,她奉皇上的命令监视怜妃的一举一动吧。若是把实情说出来,岂不是连自己的主子都得罪了吗?
“说不出口吗?”岑慕凝不解的问。“又不是去杀人,又要去,还真是奇怪呢。”
说话的同时,岑慕凝睨了庄凘宸一眼。心想,若说出来,让你的宠妃知道你动机不纯,恐怕要生出嫌隙。若不说出来,她出现在那又出了人命,恐怕连累你的宠妃。说还是不说,倒是为难了他。
想到这里,岑慕凝就觉得爽快。
“还不说!”青犁又是一脚,旌侨直接被踹趴在地上。“当着皇上皇后的面,你还想怎么狡辩?”
这一刻,旌侨忽然觉得,不管是谁杀了茂贵嫔,她都得死。无论得罪了殿上的哪一位,她都活不了。仿佛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想要她的命一样。
有了这种感觉,她忽然猛的抬起头,恶狠狠瞪着一旁的怜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