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鹤之话音刚落,底下就传来了阵阵哀嚎,都说顾鹤之太黑心!
王铁柱听了沉下脸,朗声说道:“你们这群人哪!真没有良心。人家顾总接盘收货已经很好了。想想你们手里的鳝鱼,就算是一毛一斤,也好过砸手里强吧!到时候错过了顾总这里,什么都没图得,你们就哭去吧。”
大伙儿被王铁柱这么一吼,觉得是这么回事,就也都消了音,纷纷嚷着要卖自己手上的鳝鱼。
“雷业军你把我的鱼还给我吧,反正你也没给我钱!”
“对头对头,我也不在你这儿卖了,你把我的也还给我吧!”
有个人开了个头后,后面的人的立马跟进,纷纷问雷业军找回自己的的货。
雷业军听了更加是暴跳如雷,仰天怒吼了声。
这声吼,又把大家给吓了跳。雷业军本来就是退伍军人,这一生气起来,当真怪吓人的。
可这在吓人,也挡不住金钱呀。
“雷业军,你不会是不给退吧!没有这么霸道的理啊!”
“雷业军,你别忘了你还是村支书呢,村支书得要为人民服务啊。”
大家合起伙来责怪雷业军,人多了,胆子也就大了。
苏怀夏看情况不妙,连忙上去劝:“业军哥,你再信我一次。顾鹤之肯定是好意,他不会害我们的。”苏怀夏虽然现在还没搞明白顾鹤之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但她绝对相信顾鹤之。
雷业军这样变扭着也不是办法,不如顺势而为,既然大家想退,就退吧。都是成年人了,有自己选择的权利,你要为自己的选择承担应有的代价。
雷业军心里憋气。
虽然他看顾鹤之不顺眼,可苏怀夏真的没有害过他。决定再相信苏怀夏一次。
“大家给我听好了,我雷业军今天把话撂在这里。你们要问我退货,我当然退。但是!如果大家不退的,我过段时间,该补上的钱一分都不会少。说好三毛钱一斤,就三毛钱一斤!”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去了自己的家,拿来了账簿,给要退的人记账。
这一记就是一下午,也不知道多少笔生意从雷业军的账上转到了顾鹤之的账上。
这显然只是第一天。
如果没有找到其他卖鳝鱼的方法,雷业军失去的鳝鱼将会越来越多。
第二天依旧很忙碌。顾鹤之懒得自己记账,就让建房子的人去厂里叫了个会计来守着。
自己则躺在知青点唯一一把椅子上晒太阳。
他这可真是充分发挥了资本主义的作态。
别人下地,他躺着晒太阳;别人干活,他躺着晒太阳;别人摘菜,他还是躺着晒太阳。
唯一动弹的时刻,只是早中晚会随着太阳在的位置挪动椅子……
就连工地上建房子的人,也对顾鹤之这样懒惰咸鱼的生活目瞪口呆。
苏怀夏却是早已经习惯了。顾鹤之不躺着,那还真就不是顾鹤之了。
下午,知青点的人都去下地干活了,顾鹤之在门口的太阳底下躺着。
苏怀夏搬了个小凳子坐到顾鹤之旁边摘菜。
“你不用这样花大价钱帮我收拾残局的。”苏怀夏叹了口气。
“嗯?”顾鹤之掀了掀眼皮,懒洋洋得嗯了声。
苏怀夏知道顾鹤之躺着的时候就不太像说话,于是自顾自地说:“我但是的确猜想,鳝鱼羹会大卖,我才让雷业军大规模收鳝鱼的。”
“你是不是看到张首长对鳝鱼羹大加称赞,以为其他领导人会跟风点鳝鱼羹,所以觉得鳝鱼会大卖?”沐浴在阳光里的顾鹤之用带着浓重鼻音的音调哼哼。
“是的。”苏怀夏苦涩的一笑,“看来我想错了。我还以为如果能把周围的鳝鱼都收了,就会形成垄断的市场,能让鳝鱼的价钱卖得更高。”
“你没有想错,这个想法很好。”顾鹤之对苏怀夏做出了十分诚恳的肯定,“但是你漏了一点。”
“我漏了什么?”苏怀夏知道少思考了点什么,但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顾鹤之面对金色的阳光笑笑,显然不打算告诉苏怀夏答案。
“哇!你好坏,竟然吊我胃口!”苏怀夏生气。
“啧。不有点教训,怎么记得住。”顾鹤之挂着坏笑闭上眼睛继续晒太阳。
“啊……”苏怀夏被击中了软肋,顿时整个人变得黏黏的,“但现在教训都不在我身上呀。雷业军大哥现在名声都臭了,你还要为了我接盘花这么多钱。你接手这么多鳝鱼,要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