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帝沉吟未答,陈语易抗议道:“陛下你是委屈澄之成习惯了吗?遇事就想着委屈他?”明帝不同意地道:“朕之前是待澄之不够好,可这半年来在公事上没有委屈澄之吧?”
陈语易道:“澄之从任礼部侍郎以来,就只领过一个月俸禄吧?陛下只让人干活不让人拿银子,这还叫不委屈?也就是澄之热衷政事,换个人早就不干了。”
明帝吃惊道:“为何澄之只领了一个月俸禄啊?”
陈语易道:“正月里澄之去做考官了啊,还没领俸禄琼林宴上被罚俸三个月,正月二月三月的俸禄没有了,三月里又被罚俸三个月,四月五月六月的俸禄也没了,现在才五月上旬,说不定到中旬又被罚俸了,臣侍看澄之就不用想着领俸禄了,反正给陛下干活,那都是臣下们应该做的,要什么俸禄啊?”
明帝听了,便冲江澄歉然一笑道:“朕是薄待澄之了,不过向锦心性疏阔,并不适合做吏部侍郎,朕将来另有重任给她,澄之肩上担子已经不轻了,朕也不能可着澄之一个人操劳,先让弦歌兼任半年的吏部侍郎吧。至于小语,给朕做了这么久的吏部侍郎,朕断乎不能让小语白白辛苦,从这个月开始小语的月例银子领双份吧,朕知道小语最喜欢购买善本书籍古董字画了,这些东西最费银子,双份月例都未必够用,多少贴补一下吧,算是朕的一点心意。”
陈语易还没听完就笑逐颜开了,喜滋滋给明帝屈身行礼:“臣侍谢陛下恩典,这双俸银子有期限么?陛下可千万别给了今年,明年心疼银子就不给了啊”
明帝一笑:“朕向来说话算话,终小语此生都是双俸。”
陈语易喜上眉梢却仍尽力收住了,认真地道:“陛下难得大方一回。不过臣侍不想再做官,也不全然是因为不想起早去上朝。臣侍还是想多在宫里陪伴陛下,臣侍今年二十三岁了,该给陛下生个一女半儿了。本来嘛,臣侍也不着急,可是前天语和有喜了,秦府当天就派人送喜讯给臣侍家里,臣侍母亲昨个就打发父亲进宫来看臣侍,把臣侍骂了个狗血喷头。”
明帝吃了一惊道:“语和有喜了?这也太快了吧?”她说着看了一眼安澜,又看了一眼江澄。江澄默默低头,暗道秦瑛娶陈语和当真是娶对人了,倘若当年阴差阳错娶了自己的话,秦家哪能这么快有喜讯呢,看来自己果然不适合秦瑛。
冷清泉则替陈语易抱不平道:“语和有喜就有喜吧,陈家老正君进宫来骂你干嘛啊?你又不是不会生,之前一直没上心而已嘛。”
陈语易烦躁地道:“我还不是被骂得最厉害的,我们家语陌才可怜,据说被母亲和父亲轮流骂了整整一天,又把她那七个夫侍叫过去,责骂了一晚上。”
安澜安慰道:“语易你回头也照千金方的法子让史太医给你调理下身体看,本宫和琴卿都是按千金方调理才有了凤胎的。”
陈语易坦言道:“谢皇后关心,可是那些药汤想来都苦得很,臣侍从小就受不了那药汤的苦味,还是先等等吧,再过一两年还没有身孕的话,再找史太医开方子吧。”
明帝听了问安澜道:“那些调身子的药果真很苦吗?”安澜看了看冷清泉,便点头道:“是有些苦。”
冷清泉不满地补充道:“何止是有些苦?那是超级苦好不好?臣侍这辈子吃得最大的苦就是喝那些劳什子药汤了。这孩子将来要是敢气我,我非揍他不可,为了养个他,我得遭多少罪啊?”
安澜听了也没再敛抑,冲明帝轻声抱怨道:“那些药的确很苦,苦得臣侍那两三个月吃什么东西都没胃口。”
明帝心疼道:“澜儿和泉儿都受苦了。朕之前太不体贴了,居然都不知道。”
安澜轻轻叹气道:“陛下便是知道了又如何?那药还是得臣侍喝呀,这就是做男儿的可怜之处啊。陛下最好趁文卿还年轻多宠他几回,免得他以后也得喝这苦药。”
明帝怜惜地道:“朕会的,皇后放心吧。小语也放心吧。”明帝说完便看向顾琼道:“琼儿有什么话尽管讲,朕能答应的自然会答应的。”
顾琼开口道:“那臣侍可就大着胆子说了,臣侍想让陛下给臣侍晋下位分。臣侍知道断无自己开口求晋位的道理,可是臣侍也有臣侍的苦衷,还望陛下听臣侍讲完。”
明帝温和地道:“琼儿请讲,在朕面前有什么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