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澄听了道:“梁相不好说,柳相多半不会赞成男儿给妻主殉葬的,你只管把文书给退回去,后面有事后面再理会就是了。”
高莹点头,自去办理。江澄见礼部没什么要紧的事了,便坐车去兵部,在库部司房中把地方州县供顿军需的账目等事梳理了一遍,需要向户部交账的,派了胥吏送往户部衙门。在兵部忙到中午,小吏来报兵部尚书徐淳率白虎功臣返京,明帝旨意令兵部官员去开远门迎接,他便与冯姝、沈名菡几个一起去开远门接徐淳。
徐淳一行亦是快马加鞭,到京城已是人人汗流浃背个个风尘仆仆,明帝着御前侍卫传旨,不必进宫面圣,各自回家歇息,翌日在垂拱殿见驾。天气实在是太热,徐淳几个都脱了相,见明帝旨意如此体贴,徐淳便冲江澄几人道:“天热,各位也且回家休息,我等明日再叙。”江澄点头,看着徐淳的队伍缓缓驶向天街,他身后的小侍秀儿忽然低呼道:“哎,居然有两辆车子哎,不知道里面坐的是谁。”他听了也觉疑惑,但那两辆车子用青缎遮盖,竟是连个窗户都没有,整个围得严严实实,他也看不出端倪。车子后面的男儿们他倒都认识的,顾璟、苏泓、颜可心等人看见他都冲他挥手打招呼,他含笑致意。
接完了徐淳一行,江澄见天色尚早,便去车马宅取了银票匣子,坐车去看宁满,到得宁满处,就见到了正在与宁满团聚的董雯,董雯一见他便笑了:“澄哥不在宫里歇着,怎得这个点过来了?”江澄笑道:“你和满儿要成亲了,我过来安排一下啊。”他说着拿出银票匣子对宁满道:“宁家的银子只有三万两兑换成了凰朝银票,其他的上次都捐给户部了,这三万你我一人一半,我那一半也全都寄存在户部了,这是你的一半,你自己收好,以后留做私房钱吧,我这半年一直没领到俸禄,也就没有多余的银子贴补你了,好在咱们家在凰朝没什么亲戚,到成亲那天让阿雯直接从这里接亲,咱们就不另办酒席了。”
宁满听了,秀目含泪,推辞道:“哥哥,我从家里出来的时候,祖父他们给了我好些金玉细软,我有用的有戴的,要银子做什么,倒是哥哥在外做官,手头宽裕些做事就从容些,哥哥把这银子收起来吧。”
江澄自是不肯的,然而宁满执意要给他,两个推搡了半天,最后还是董雯道:“澄哥、满儿你俩别推来推去的了,依我看澄哥那存到户部的银子,不知哪年才能兑换出来,跟捐给户部没什么区别,澄哥这几年手头多半都是紧张的,满儿一个男儿家花销有限,再说既到了我家,岂能短了他的银子呢?这一万五你俩一人一半,公平公允。若澄哥再推辞,可就不像是一家人的做派了。”
江澄想想,宁家还在玄武,以后的日子尚不知怎样,姑且先收了这一半吧,有缓急也便宜些,于是不再固辞,点头答应了。宁满见他收了银票,脸上便欢喜起来,拉着他不断聊新嫁郎的规矩,他却是不知道的,只好看着董雯道:“阿雯你回头把你家大公子接来两天教导下满儿吧。”
这晚回宫,安澜却没有再设宴,也没请众人去麟趾殿用晚膳,江澄把小侍乔儿询问:“今儿可有太医去麟趾殿了?”乔儿点头道:“主子猜对了,秦太医、史太医几个和收生公公们都在麟趾殿的偏殿伺候呢,不过没听说有什么动静,奴才今儿下午还见皇后由侍儿们扶着在院子里走动呢。”
他想看这情形,应该还得个一两日,且让安澜休息,明个儿再过去请安吧,当下让绍儿去拿了晚膳来,自在丽云殿中用膳,绍儿边服侍他用膳,边道:“主子,陛下今晚翻的是文卿的牌子。”他点头,这很正常,明帝昨个宠幸沈知柔,今儿个可不就该宠陈语易了,毕竟陈语易几个都在宫里痴等了一个多月了,明帝是要逐个抚慰下。
次日便是二十六日,乃是五日大起居,明帝一早驾临垂拱殿,百官见驾完毕,江澄抬眼打量明帝,见明帝眼下有着明显的青黑,似是没有睡好,可是面上神情却充满喜气,似是有着极大的赏心乐事。他心下奇怪,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明帝便让内侍宣读了对征战有功人员的封赏诏令。江澄在殿下认真聆听,见明帝此番一是侧重封赏打下白虎国都的功臣,这也好理解,毕竟打下国都是极高的功劳,也就斩首敌酋可以与之相比了。像周雅和胡芮皆升两级,由原来正八品的仁勇校尉直接晋升为正七品的振武将军了。御前侍卫凌影则由从八品的翊麾校尉晋为从七品的致果校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