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警局的时候宁越泽问“你能大概猜到是谁吗”,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这个名字。
但是凌初并不确定,因为张栎还在不在这座城市都是个未知数。
然而现在知道了,他是故意在尚宇的地下车库将安思危劫走,故意对着监控探头无声的喊凌初的名字,是在向他发起挑战。
“砰”的一声,凌初将手边的一个玻璃杯狠狠捏爆,鲜血顺着指缝一滴滴淌下来,落在白『色』的大理石地上,令人触目惊心。
两个小保安吓坏了,结巴道:“这是绑……绑架吗?”
他们在执勤的时候完全没注意到监控里的这一幕,谁能想到在尚宇这样的高级商务楼里怎么可能会出现绑架案呢?
其中一个保安说:“怎……怎么办?我们要不报警吧?”
“谁敢报警。”
凌初面容铁青,眼神泛着杀意,拳头攥紧时鲜血还在止不住的流,他咬着牙关冷着声调说了四个字:“我要他死。”
让警方介入的话,安思危的处境会变得极度危险,当初凌音就是这样被曹平杀了的,所以现在无论如何不能让警方知道这件事。
两个小保安没什么经验,俩人缩在一旁的角落害怕的不得了,看老板这架势是要去杀了绑架的人啊。
为了不把事情张扬出去,宁越泽先安抚俩小保安,“全公司现在就你们俩知道这件事,如果你们还想继续在这里工作下去的话,暂时别让第三个人知道,毕竟这件事你们也有责任,是你们执勤不到位,没有及时发现才让犯人有机可乘,懂我的意思吗?”
说是安抚,其实更多的是带有威胁和警告意味。
小保安们瑟瑟发抖,忙不迭点头保证,“懂!我们懂!我们绝对不说出去!”
宁越泽又看向凌初,垂着的指尖还在滴着血,拿过桌上的一盒纸巾,抽了几张塞他手里。
“不报警的话,你准备怎么做?”
凌初擦了擦手,纸巾迅速被鲜血染红变得湿软,伤口看起来有点深,也许还有碎玻璃嵌着,但他连眉头都不皱一下,仿佛刚刚捏爆的不是玻璃杯而只是一块杏仁豆腐。
他嘴角绷直,眼睛定在监控画面里张栎挑衅的动作上,说:“掘地三尺我也要把他找出来,送他下地狱。”
***
安思危昏昏沉沉的睁开眼睛,脖颈酸痛的厉害,房间太暗,她不知道自己此刻在哪儿,只记得昏『迷』前最后一个片段,她被谁捂住了嘴巴。
绑架吗?
安思危的脑中闪过这个可怕的念头。
随之她动了动身子,愕然发现自己的双手竟被*屏蔽的关键字*铐在一张铁床上,双脚也被布绳绑着,她根本难以动弹。
“啪——”有一束光瞬间打亮正对着她。
一时太刺眼,安思危侧过头闭上眼睛,等适应了光线之后,她才看清自己此时被关在一个『潮』湿又冰冷的仓库里,这里什么都没有,只有正中间摆放着一张床,以及前方的打光灯。
有个男人从阴影处慢吞吞的走过来,右腿是瘸着的,所以走得很慢,直到走到光线里,他才停了下来,吃力的扶着右腿。
他看向安思危,语气多少有些期盼:“你还记得我吗?”
他很瘦,衣服穿在身上显得垮垮的,脸颊凹陷,眼窝也陷得深,皮肤是接近病态的白,以至于笑起来的时候『露』出一排猩红的牙龈,和以前白净清秀的样子截然不同,但安思危还是认出了他。
“张栎?”
他听见自己的名字似乎很开心,脸上挂着笑,“十年了,你还记得我。”
安思危不知他的目的为何,但尽量不去刺激他,平静的问:“所以十年不见,你用这样的方式和老同学打招呼?”
“我没办法。”
他拖着不好走路的右腿往前几步,跟在学校里时一样,总是显得自己才是弱势一方,“我也是被『逼』的。”
“没有人『逼』你。”
“有,凌初,他『逼』我了。”
说到凌初时,张栎的情绪变得激烈了一些,“他一直在『逼』着我动手,当年是,现在也是!”
安思危摇了摇头,“不,当年是你叫他去实验室的,是你编了谎话,是你设下了圈套,是你自食其果。”
张栎闻之一阵大笑,“对,可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做?是因为他实在太讨厌了,他的存在很碍眼你知道吗!我只不过是想激怒他,想让他动手打我,好让学校把他开除,但是我怎么知道他会发疯,那么愚蠢的谎话他都相信,他打废了我一条腿啊,是一条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