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她这脾气,确实也强行束缚不住。”楚羽晟淡淡道,“明日你安排下行程,本侯将她带到别处去。”
于惊思虑了一小会,抬头笑道:“侯爷,要不我们就去京郊那边的别院待个两三天吧?那里绕湖环山,我们白天可以进山打猎,穆姑娘对这肯定很有兴致,然后晚上我架个火堆给你们烤肉吃,大家对月把酒畅谈,嘿嘿,说不定到时穆姑娘豪情一放开,就想通了好多事情。”那末尾四字他故意咬得极重,还带了几分戏谑的味道。
楚羽晟闻言微微颔首,饶有所思地说道:“就照你说的去办,退下吧。”
“好。”于惊灿然而笑,然后一个飞身退了下去。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尽头,楚羽晟凤眸骤然暗沉,漆墨似的黑瞳宛如深渊般一望无底。
他重新坐回太师椅上,眼眸紧紧阖拢,似沉思又似浅眠。
不知过了多久后,迷糊之间,他突然听到了一丝细微的声响,于是豁然睁开眼,却撞入了一双笑得弯弯如月的眼眸。
楚羽晟神色一怔,似有些意外,旋即又恢复如常:“你怎么又颤闯进来了?”
“你……醒了?”穆清华当即收敛起笑容,神情变得有些慌乱,同时还将双手藏到背后去。
“这次站了多久?”楚羽晟以为又抓到她的小把柄,凤眸里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
“也就一小会儿……”穆清华眸光闪烁,“侯爷,怎么好端端的不去主屋睡,非要待在这小小的书房里?”
“本来在想点事情,但不知觉就睡过去了。”楚羽晟揉了揉太阳穴,清醒了点,又蹙眉道,“你这是从哪养成的习惯,尽喜欢深夜独自跑到男人的屋子里来,且你忘了自己还在禁足中吗!”
他本来想板起脸教训她几句,结果却见她扑哧一声笑出来,而且越笑越大声,甚至已经笑得直不起腰了。
“你笑什么?”楚羽晟不解地看向她。
“哈哈,你这模样……真的是……太好笑了!”穆清华好不容易止住了笑意,但刚一抬眸瞧了眼他的脸,又再次乐得捧腹大笑,连手中还沾着墨汁的狼毫掉落在地也不自知。
楚羽晟低眼看去,脸色瞬间阴沉得可怕,哪怕不用照铜镜也知道她做了什么!
“侯爷?”穆清华笑得花枝乱颤,丝毫不惧他的怒色,“你要不要猜猜我画了什么?”
“尽知道胡闹!”楚羽晟起身扼住她的手腕,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看来是本侯对你太过纵容了,你才如此不知分寸!”
见他眉头蹙得极紧,穆清华的笑容却再次绷不住。
虽然知道这招显得有些幼稚,但方才寻来书房时,看着他睡梦中还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居傲模样,她突发萌生了这个念头想戏弄他一番,便拿起桌边的狼毫,沾了点墨,在他额头上画了个“王”字,后觉得这样还不过瘾,又在左右脸颊上各补了三道长长的胡须,最终看到一只大花虎如愿完成,她才心满意足地收手。
楚羽晟见她此时只顾着笑,脸色又黑了几分,也不知她在他脸上涂画了什么,好像只要他摆出愤怒的神情,在她眼里就变得更为可笑。
“去打盆水来!”他声音冷厉如刀。
“哈哈,我才不要!”穆清华笑得肆意飞扬,“要不你求我啊?说来,我还没见过侯爷求人是什么姿态呢!”
楚羽晟闻言顿时怒意横生,扯过她的胳膊,用力向后一拽,就将人摔到了太师椅上:“放肆!本侯曾给府里的人立下规矩,小错五鞭,大错二十鞭,今日这事若换成他人怕是要被活生生打死了,而你……”
“难道……你要鞭打我吗?”穆清华缩了缩脖子,她可听说那鞭子都是浸了盐水的,几鞭下去皮开肉绽不说,还疼得钻心刺骨。
“现在知道怕了?”楚羽晟伸手抬起她的下颌,嘴角带着一丝轻笑,“本侯明明对你千宠万纵,可你为何偏偏就想着用各种法子来激怒本侯?”
这时两人靠得极近,穆清华被他用双臂困在椅子里动弹不得,且那修长挺拔的身子俯低了下来,那沉重的气息扑打在她颈窝里,忍得她微微发痒。
“我只是想……想让你开心嘛。”穆清华怕再次笑出声,只好撇开视线,不再看这张大花脸,她心虚地辩解道,“我看你总是一副高冷难近的姿态,好像别人欠了你几万银两似的,所以想寻点乐子逗逗你,再说你老是紧绷个脸不累吗?至少偶尔也缓和下神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