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后穆玉松陷入了沉默,半晌才道:“竟然是镇远侯。”后又厉声劝诫,“他们王侯权贵之间的争斗错综复杂,危险重重,你莫与他有太多的牵连。”
不待穆清华开口,穆玉松又蹙眉道:“密信回头再让刘副将来还他,你先随我回别院。”转头吩咐云竹,“我先带小妹坐马车回去,稍后我再让管家来接你,来的路上再去济世堂寻下李大夫,让他再来帮清华看看伤势,药材尽管挑珍贵的用。”
云竹连连点头应下。
“好吧。”穆清华淡抿唇瓣,“那我先去和侯爷说一声?”
“不必了,稍后与徐知府说声即可。”穆玉松沉吟道,“且侯爷贵人多忙,还是莫拿这些小事去扰他了。”
穆清华心想也是,便不再开口了。
穆玉松便俯下身将穆清华拦腰抱起,特别小心翼翼地避开了她身上的伤口,但走出几步,唇角却又勾起一抹苦笑:“你这来寻我一躺却遇到了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若回家后爹娘见到你身上的这些伤,怕是饶不了我。”
“这些伤又跟哥哥没关系。”穆清华笑嘻嘻搂住他的脖子,“而且待我回去应该全都愈合了,侯爷还送了我一盒玉容膏,说是抹抹便能不留疤痕。”
“怎么一玉容膏就把你收买了,这叫打个巴掌再给个甜枣吃。”穆玉松冷笑连连,“何况玉容膏算得什么,哥哥那有更好的膏药,取自雪峰上三十年才盛开一次的白莲,莫被人随意拿些小玩意唬住了。”
穆清华不禁失笑,怎么一向稳重内敛的哥哥像个小孩子般连个药膏都欲与侯爷比。
两人一道回了别院,马车刚停,车帘就倏然被高高掀起,映入一张满是担忧的脸:“穆公子,清华她……”随后一声惊呼,“清华妹子,你的脸……怎么了?”
“无意中受了点伤。”穆清华抚上右脸,神色淡淡,“刘大哥不必担心,过几日便好。”
刘致远眉头紧锁,又仔细打量了她一番,结果发现她身上还似乎不止这一处伤,心头隐隐生疼。
临行前他还信誓旦旦地向秦氏保证照顾好穆清华,现在她却一身是伤的回来。
“刘副将,外头天凉,我先将小妹抱回屋内休息吧。”穆玉松从马车上跳下,“有些话我们回头在说。”他们目光相对,眼神里都别有深意。
刘致远点点头,往边上一站让出路来。
穆玉松将妹妹送回屋后,大步走回厅堂,刘致远已站那等候了,负手而立,神情严肃。他屏退一旁的家从,沉吟道:“刘副将,清华之前给过你几封书信?”
“是的。”刘致远面露惊讶,“难道她受伤跟这有关?”他掏出那几封书信递给穆玉松,“此信不知是何人所写,但这人定在暗中勾结蛮国,毁我大楚根基。”
穆玉松微敛了眉:“据清华所言,此信是镇远侯从燕王手里截获的。”
刘致远大吃一惊:“燕王欲反?”
“燕王早在先帝年间夺嫡失败后就被流放在千里之外,一无兵二无权,拿什么反?”穆玉松冷笑一声,“且他为人冲撞鲁莽,有勇无谋,这回估计是被人当棋子弃了。”
刘致远怔了怔,还未开口,又听穆玉松冷声道:“那侯爷也不是吃素的,呵,说是奉陛下的旨意而来暗中调查,陛下如今尚未龆龀,他一监国太傅难道还不是为所欲为?”他嘴角扯了一抹讥笑,“自己给自己颁旨,可真有意思。”
刘致远对王侯斗争所知甚少,一时有点不知所云:“那穆公子的意思是……镇远侯也有意图……谋反?”
“这尚未知。”穆玉松略略沉吟,“只是怕……有些人哪怕万人之上了,也不甘一人之下。”
闻言刘致远神色一凝,胸口微微的起伏,没想到几封书信却撞破这惊天秘密。
“你将这些书信给镇远侯送回去,故作一无所知。”穆玉松神色不似以往那般镇定,眼眸里汹涌起伏,“我们穆家军不可趟这浑水。”
“是。”刘致远抱拳行了礼后,便转身出门上马前去府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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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同样惴惴不安还有另一个人,于鸿。
他方才遇到徐知府才得知穆姑娘已经跟兄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