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穆清华眉头皱得更紧:“见他一面怎么如此繁琐?”
书生看她一副呆愣的模样,不禁笑道:“你当这镇远侯是何许人也,他手握重权,兼之圣上还年幼无知,奏章都是由他与内务府代批的,满朝文武得有多少人想巴结他,岂能是你想见就见?”
“算了。”穆清华垂下眼眸,轻叹口气。
原来心里知道他身份无上尊贵,可这会倒是真真切切体会到了。
若非要万不得已,她还真不想来见他。
瞧她有些失望的神色,书生笑道:“知难而退了?”这镇远侯英名远扬,天下贤士都慕名而来,这姑娘虽不知是为何找他,不过想来也就那二三事。
“怎么可能。”穆清华明眸微动,又闪过一丝坚定,“反正我自有办法见他。”冷冷地撂下此话后,她纵身一跃跳到屋檐上。
看着她就这样只身闯入了戒备森严侯府,书生愣了一下,随后轻轻叹息,摇了摇头走了,怕是回头乱葬岗上又要多具女尸了。
而穆清华站在高高的屋檐上,放眼远眺,看到这镇远侯府占地极广,宅院众多,心里不禁感慨,在这寸土寸金的京都能有如此大府邸,恐怕除了皇宫外别无二处。
可此刻却突然听见一声肃杀的厉喝从暗处传出。
“何人胆敢擅闯镇远侯府!”
“我……”穆清华刚想开口解释,可待回头一望,却见十几余道刀剑呼啸而来,她连忙闪开,同时喊道:“别动手,我是来找你们家侯爷的!”
暗处的侍卫们闻言冷哼一声,每年都有几个不怕死的人想来刺杀侯爷,他们一拥而上,刹那间,刀光剑影铺天盖地。
穆清华难抵这般猛烈的攻势,连连退了好几步:“快住手!我与你们家侯爷是旧识!”她胸前的衣襟已被划破了好几道,露出了白皙的肌肤。
为首的侍卫闻言冷然一笑:“撒谎也不打草稿!”侯爷不近女色,哪里会去结识什么姑娘家,随后他吹了一声急促的短哨,召集了更多人。
穆清华见状,心头一跳,她孤身一人哪里敢与他们死斗,顿时转身朝后院的方向疾步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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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夜色低垂,侯府内华灯初上,楚羽晟在书房内踱步,面上依旧从容沉静,然而目光扫过那几排书架时,却未停留片刻。
他眉头敛起,眼底闪过一丝烦躁。
算了算路程,应该是这两日便会到了。
然而又似是想到了什么,他嘴角兀自扯过一丝轻笑,似在自嘲,原以为当初决然离开后,定不会再与她有任何牵扯了。
那时他当真是生气了。
直到现在,他的怒意也还未消散。
她曾令他颜面扫地,现在倒还有胆来求他。
想到这,他一时心气难平,大手一挥,暴怒地将架上的书籍全都扫落在地。声响之大,惹得外头的于鸿不禁试探地问道:“侯爷?”
“无事,退下!”语气异常不耐烦。
于鸿被这一声吼得头皮发麻,连忙退下,也不知为何,侯爷这几日越发喜怒无常了。
迎面走来的小厮撞见这一幕,也不由得吓得浑身一震,唉,又遇上侯爷心情不佳的时候了,他颤巍巍地轻声道:“侯爷,热水备好了。”
“知道了。”楚羽晟强压下心头莫名的怒火,打开房门,向耳房走去,脚步匆忙,连腰腹间的玉佩都被抖得一颠一颠的。
小厮恭谨地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连气都不敢大喘一下。
这时,耳房里热气氤氲,丝毫没有了初春夜晚的凉意。楚羽晟抬起双臂,让小厮为他解下衣袍后,又淡淡道:“不必伺候了,退下。”
“是。”小厮如逢大赦,立即退了出去。
楚羽晟凤眸低垂,遮掩住了那股躁意,他绕过那架紫檀木屏风向里面走去,可待走到木桶边上时,却见原本平静的水面突然晃动起来,还冒出了一串气泡。
这木桶里有人!他立即警觉起来,侧首朝外头喝道:“于鸿!”
“侯爷?”木桶里的人闻声立即冒了个脑袋出来。
这声音好像有些耳熟……
楚羽晟低眼看去,见她湿漉漉的秀发贴在脸颊上,全身湿透,胸口衣襟大开,曼妙曲线尽显无遗。
他心里莫名漏掉了一拍,旋即又厉声质问:“你怎么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