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泉忍不住掉下眼泪,“夫人,玉泉愿意一辈子在您身边伺候。”
蓁蓁眼睛也有点湿湿的,她一向是个眼窝很浅的人,动不动就掉眼泪,这回却忍住了,反而笑着安慰玉泉,待她止了眼泪,才继续说道,“傻姑娘,哭什么,你若是找到喜欢的人,我替你高兴还来不及。只是,我是真的想问清楚,怕你日后后悔。你是真心实意喜欢孙捕头,想要嫁给他做妻子的么?不是因为其他任何别的理由,无关其他,只是因为喜欢他这个人?”
蓁蓁话说的很直白,听得玉泉脸一红,随即咬着唇瓣,却依旧直视着蓁蓁的眼睛,很肯定的说,“是真的。我想要做孙卢的妻子。他……他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
她紧张兮兮说出这一番话,却让蓁蓁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随即笑着道,“那就好,你放心,孙卢来提亲的时候,我会应下的。”
玉泉含着泪笑了,她模样本来就生得不差,不然杨辉先前也不会喜欢她,但此时一笑,竟连眼里都带着光一样,端的是美艳异常。
她极为认真的从座位上离开,然后端端正正跪下,磕了个头。蓁蓁也不去拦她,她知道,她和玉泉的主仆缘分,大概也就到这里了。日后……日后,能相见的机会几乎就没有了。
蓁蓁受了这个跪拜礼,才轻声道,“你出去吧,去安慰安慰玉腰。她年纪小,从小将你当做姐姐,她才是最舍不得你的。”
玉泉便含着泪离开,随着她离开,屋内又安静了下来,只听得见门楹被风吹的声音,空洞洞的响声,吹得人遍体生寒一般。
蓁蓁在屋内坐了片刻,觉得有几分倦意,莫名其妙累得很,便起身去了床榻上,也懒得去脱外衫,只是脱了鞋袜,便在榻上歪了起来。
她不知睡了多久,睡得眼睛都有些酸疼了,才被推门声唤醒。伴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蓁蓁才懒洋洋朝门口看过去,见到来人便露了笑容,亲昵道,“相公,你回来了。”
然而,覃九寒却是表情微微一愣,脚步也跟着顿了顿,随即面上不由自主露出了几分紧张的神色,加快脚步,来到床榻前,也顾不上脱官服,直接便半蹲着,伸手去摸妻子的脸颊,触手有几分微微的凉意。
他的声音又轻又温柔,仿佛和缓的春风吹过一般,“受委屈了?谁惹得你不舒服了?”
蓁蓁有些不知所以然,被问的有些懵,又见相公这般严肃,眨了眨酸涩的眼睛,讷讷道,“没什么……没人惹我生气。”
覃九寒伸手去摸妻子的眼角,那里红红的,有点微微的肿,蓁蓁被他摸得有些发痒,下意识躲了一下,却被男人轻轻给制止了,“别动。”
蓁蓁便乖乖仰着脸,看相公走远随即又带着块湿帕子走近,随即脸上一凉,眼前一片白蒙蒙的,眼睛被湿帕子盖住了,
眼前白蒙蒙的一片,看不见外头的模样,对声音便敏感了许多,听得旁边男人道,“眼睛都哭肿了,还说没人欺负你。”
蓁蓁一愣,将湿帕子取了下来,摸了摸眼睛,真的肿的挺厉害的,怪不得刚刚一直觉得眼睛酸的很,都有些睁不开了。她肿着一双眼,看向半蹲在面前的男人,男人似乎有些生气,嘴角有些下垂,但表情又带着温柔,蓁蓁心头一热,忽然就有些说不上来的委屈。
她委屈的很,但眼睛又疼,不想哭了,怕哭了更疼,纠结得不得了,半晌才闷声道,“玉泉说要嫁给孙捕头,等我们离开盂县,日后就再也见不着玉泉了。”
“那就让她别嫁了,我再给她找一个。”覃九寒不假思索开口,看上去似乎是在哄妻子,但实际上未必不是真的,毕竟,在他心里,事关妻子,旁人都是可以牺牲的。他一向这么冷血,从骨子里生出的淡漠,虽说在盂县做父母官做久了,但骨子里依旧如此。
蓁蓁被他认真的语气吓了一跳,忙摆手,“千万别,玉泉喜欢孙捕头,我就是有点舍不得玉泉,不是真的不让她嫁。”
覃九寒这回不再说话了,只是起身朝外头吩咐了一句,过了片刻,小覃承勋就被奶娘抱了过来,刚吃饱喝足了,开开心心吐着泡泡,一见着娘亲和爹爹,便咧嘴拼命笑。
覃九寒抱着小阿勋,走到床榻边,对小阿勋道,“承勋,你阿娘方才哭了,你作为儿子,安慰安慰娘亲,让娘亲不许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