蓁蓁心中疑惑,总觉得相公有什么事瞒着她,她婚后被宠得厉害,夫君待她如珠如宝,孩子们也十分乐意宠着她,就连后院也清静得很,她极少操心,也没什么戒备心。虽是疑惑,但也只是琢磨琢磨,便转头就去吩咐厨娘做些滋补的膳食,待晚膳的时候呈上来。
厨娘报了几样膳食,皆是凝神静气、滋补身子的作用,蓁蓁选了几样父子都爱吃的,便吩咐下去了。
这头刚歇下,那边边有官夫人来拜访了,来人是兵曹参军江大人家的夫人,江王氏。
这位夫人性子冷,极少同官眷们在一处,即便往她府上递帖子,十回有八回是请不来的,余下的两回,来了也极少开口。
蓁蓁同江王氏并不亲近,她作为上官夫人,对待青州府的官眷们,大多是温和有礼但不会过于亲近的态度,怕让那些夫人们觉得,从她这儿好走关系。但是这位江夫人,真的是只有一面之缘而已,因此,听到她来的消息,蓁蓁都惊了一跳。
她匆匆往待客的正厅去,江夫人略等了片刻,她有些不好意思,上去道,“让夫人久等了。”
“无妨。”江王氏说话言简意赅,连客套话都少得很,直截了当道,“是我不请自来。”
蓁蓁对她还蛮有好感,江王氏虽然性子冷淡了些,但为人还算坦率真诚,说话虽然直率,但也不会让人猜来猜去,只觉得很轻松。
“江夫人这回来,找我有何事?”
蓁蓁的态度温和可亲,让江夫人也轻松了些,原本不请自来的拘谨也淡去了,她福福身子,道,“我听我娘家哥哥说,北疆乱了,消息还没传到府里,想来问问夫人,可会派我家老爷去北疆?”
是了,兵曹参军乃是管着府里的兵权的,至于覃九寒这个知府,并不直接掌管兵权。真要打仗的话,最有可能被派去战场的,必然是兵曹参军了。
蓁蓁乍一听闻北疆乱了,心里便是咯噔一声,这些时日相公早出晚归也有了解释。只是,相公从未同她说过只言片语,她也实在无法回答江夫人,又兼心中十分慌乱,一时竟是无言了。
江王氏观她神情,便知道自己是白来了,其实她心中多少也有点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这位知府夫人,不似其他府里的官夫人,前朝后院一把抓,被家中几个男子护得太好了。你若是问她山间的茉莉花何时开,她或许能一口答上来,但要问她官场上的事,那边基本是白问。
但她家老爷身份特殊,兵曹参军一职,直接掌管着一府兵权,实在太过敏感,上官但凡是个多疑猜忌的性子,都不能容他们江家同文官走得太近。因此,她也极少同青州府的官眷们来往,真到了这个时候,私下琢磨了许久,竟是找不到人可探听消息了。
江夫人见蓁蓁比她还要慌些,一时之间倒是心软了,以过来人的身份安慰道,“夫人莫要急,我娘家兄弟的消息,也不一定是准的。”
蓁蓁心不在焉同江夫人聊了几句,便把江夫人送走了,独自回了屋子,捡了架上的花棚子,心不在焉绣上几下,一个下午下来,也不过绣了一朵合欢花。
屋外传来温哥儿说话的声音,他白日里被勋哥儿带着去了庄子里,勋哥儿前段时间在书院里学了五谷,一回来便迫不及待要带着弟弟付诸于实践了。好在覃家家大业大,又只有两个小公子,由着折腾也不觉吃不消,便腾了个庄子,又吩咐了几个庄上农户家的好把式帮上一把,才让两兄弟把种子给种下去了。
勋哥儿抱着撒娇的温哥儿到了门前,便把他放到了地上,教导他道,“好了,要去见娘了,可不许撒娇了。温哥儿自己走好不好?”
温哥儿素来最听这个哥哥的话,嘴特别甜地道,“好,阿兄牵着温哥儿走。”
“哎。”
勋哥儿果然牵起了弟弟的手,兄弟俩亲亲密密进来找娘。温哥儿嘴极甜,尤其是开口说话之后,更是成日哄得身边几个大人晕乎乎的,他小跑到娘身边,软乎乎的小身子靠着娘,嗲声嗲气道,“娘,温哥儿好想你。”
这孩子真是个小甜嘴,比起勋哥儿,还要更加爱哄人。蓁蓁回神,忙露出笑来,将温哥儿揽进怀里,然后又朝着一步之外的勋哥儿招招手,“来娘这儿。”
勋哥儿忙不迭上去,也在床榻一侧坐下,见温哥儿在娘怀里扭来扭去,还摆出阿兄的身份拦他,“好了,温哥儿,不许闹娘了。坐好,别跌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