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彦铭他们宿舍一共四个人,毕业之后都留在了本市,当然黎彦铭这种还没毕业就签约电竞战队的除外。毕业后因为工作原因他们相聚的次数屈指可数,每次说好一起撸串喝酒,不是这个临时加班,就是那个出差,总之总有那么一两个人关键时刻掉链子。
至于黎彦铭,那就更厉害了,他一直是掉链子的人。
所以当一直掉链子的人约了饭局,其他三个人再怎么也要给个面子,毕竟大家不是家庭美满就是即将步入婚姻殿堂,而黎彦铭是唯一的单身狗。
妈妈说,要关爱小动物。
于是“关爱动物协会”的三个人下了班早早的就去了大学后街,去了他们以前常去的那家烧烤店。
黎彦铭他们学校位于大学城的中心地带,周围吃饭玩乐的地方五花八门。晚上□□点正是美食街热闹的时候,学生们拿着小吃穿梭在各色各样的摊位。
有的摊位已经换了人,而有的摊位依旧火热。黎彦铭不爱逛美食街,但他对美食街每一家店的招牌如数家珍,而这要拜他那群吃货室友和对美食情有独钟的安可所赐。前者时常打电话让他带宵夜,后者是几乎天天拉着他来。
“瞧瞧咱黎花瓶,就是上道,来了还不忘给我们带路口那家的烤脑花。”
“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花瓶,这个绰号最开始是黎彦铭宿舍喊出来的,彼时他们还是大一的新生,来自东北的糙汉子老鬼见识过黎彦铭打游戏的那股劲之后,如此评价。
“我以为黎彦铭是个花瓶,哪想到这哥们就是个墨水缸啊,不仅水深,还忒黑。”
后来他们就经常哄骗别人说是他们宿舍有一个花瓶,玩游戏嘎嘣脆,然后他们就只管欣赏别人雄赳赳气昂昂的来挑战,然后生无可恋的离开。
黎彦铭对室友们的恶趣味不做评价,反正网费有人包,饮料有人请,他何乐而不为?
放下脑花,黎彦铭拉开凳子坐下,“吃哪补哪,适合你们。”
“你瞧瞧你瞧瞧,迟到半个多小时还不赶紧自罚三杯,活该你被甩啊,朋友!”老鬼咬下一块五花肉,“你说你和我们这样就算了,咱大老爷们不计较,你媳妇儿会不介意?”
“知道有句话叫做,女生迟到带点情调,男生迟到赶紧丢掉。”和尚给黎彦铭满上一杯酒,放到黎彦铭面前,“也是你家安可脾气好,忍你忍了那么久。要是遇到我老婆那种火爆脾气,揍得你不知道东南西北。”
“不对,安可不是你家的了。”意识到说的话有问题,和尚立刻补充,“人现在是漂亮的单身小姐姐。”
到底是熟人,挖苦黎彦铭恨不得给他挖个天坑出来。虽然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把黎彦铭从头到脚的嫌弃了个遍,时时刻刻都在补刀安可甩了黎彦铭,但看在四年情谊的份上也知道适可而止。
几杯酒下肚,几人问起了黎彦铭的打算,个个使出毕生脑力给他出主意追安可,狗头军师是一个比一个不靠谱。
“你们这些招数对安可都不管用。”
陈一舟左右开弓吃下两串羊肉串,十分嫌弃的看着黎彦铭,“管他有没有用,出卖色相总是有用的,要不然你以为当初安可为什么追你。”
“还不是看上你这张脸。”
和尚和老鬼异口同声,然后相视一笑,默契的碰了一下酒杯。
“说正经的,你打算怎么办?”
黎彦铭喝了口酒,“还能怎么办,追啊。”
“如果追不上怎么办?”
老鬼话一出就接收到了黎彦铭和好友十分不善的眼光,前者是不悦,后者是嫌弃,嫌弃他拆了黎彦铭的台,让黎彦铭下不来台,毕竟黎花瓶也是个要面子的人。
追不上怎么办?
深夜里黎彦铭坐在回家的出租车上望着窗外的夜景,在心里问了自己。他从来没有做过这种假设,如果一种方法不行,那就换一种方法。
因为他根本不敢想没有她的日子。
路灯一盏一盏往后退,黎彦铭的眼睛毫无聚焦的落在远处。他突然想起那年冬夜她飞奔跑到他面前张开双手,撒娇要亲亲要抱抱要举高高,让他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安可,他喜欢的姑娘,真是个很难哄的姑娘。
看着聊天软件里干净的聊天列表,黎彦铭心里亦是空落落的。他很想知道她在做什么,她也会像他这样去想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