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儿,来,快坐下。听说这次的计谋是你提的?真是青出于蓝啊。凌儿,你可得好好和你大哥学学,别成天游手好闲,好歹也帮衬着门中干点活儿吧。温梦琴语气微嗔,面上却毫无怒色。
“娘,别说二弟了。这次他可也出了不少力啊。他这次可是只身去了五大门派带回了援兵。若不是他,这次的事恐怕也不能那么迅速地解决。还得亏得他平日里四处闲逛,结识了不少好友,各大门派中都存了些人脉,才能如此顺利。对了,那日你找来陪我演戏的兄台现下可还好吧?那人虽然目前武功一般,但看的出他根基扎实,再加之反应力极佳,出手快而准,也算是个可塑之才。你若是与他相熟,不如邀他加入我七杀门,假以时日培养一下,今后必有一番作为。”
“大哥,你说的是江湛吧,怎地把别人都吓跑了你还不知道啊?”孟凌听大哥这么一说不禁放声大笑“再者,我与他也并非相熟,只是凑巧在街上看着他卖艺。那日,我瞧他武艺身手与前段时间杀死那一串儿黑心商贾的杀手颇为相似,没想到还真是他。不过,若你真是想纳他为己用,我下次寻着他时可以替你说说,他若愿来,那倒也是再好不过。”
“好了好了,你们两兄弟是来看娘的还是来谈公事的啊。我可告诉你们,下次若是再生出此等事端,可不准再瞒着我了。一会儿刺杀,一会儿叛变,可没把我给吓死。”温梦琴眉头紧锁,神情严肃地望向孟朔然,“尤其是你,都是快成婚的人了,做事还那么没交代。对了,你回来后,还没去探望过人家霍姑娘吧?”
孟朔然为人一向机敏善辩,此刻却被母亲随口两句问得有些局促“我这不是近期府中琐事繁多,还需……”
“门中事务固然要紧。但霍姑娘终究是要陪你过这一辈子的人。人家善解人意不打扰你,但你也该懂分寸明事理去向人家道一声平安吧,别老是埋头做事。正是为伊消得人憔悴,你是没见她那日来你的落葬式时的样子,都瘦得不成人形了,还愣是压着眼泪忙里忙外,那摸样儿看得直叫人心疼。对了,人家前日来府上,你恰巧出去了,等了很久也不见你回来,便留了这信。”说罢,温梦琴转身从几案上拿了信递给了孟朔然。
信中字条只是临时留下,因此也无在信封上注明收信人。孟朔然打开信封,干净的信纸上只有一行娟秀的小字“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孟朔然不禁微微一笑,小心翼翼地收起信纸,心中略感愧疚道,“我这两日得空了就去瞧她。”
这两人口中的霍姑娘,乃是当地颇有声望的私塾老师霍青云的独女霍君慕。孟朔然十七那年上门向霍先生讨教行书文法,无意间瞧见了霍君慕,由此便一见倾心。说起那霍家小姐虽称不上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却也是生的温婉端庄,眉清目秀。而那霍家小姐也是一早就极为仰慕人们口中才情兼备的的孟公子。两人称得上是佳偶天成,于是年前便商议着定下了亲事。
“依我看啊,你们还是赶快将这门亲事办了吧。这杯媳妇茶我可是等了很久了呢。”温梦琴满脸笑意。
孟朔然甚是无奈地看着娘亲,其实他也并非不愿,只是这七杀门旁枝极多,若是想完全接手父亲的工作只怕还需得些时日才行。
“还有你,在那儿偷笑什么呢?你大哥至少有个谱了,你倒是什么时候带个人回来给娘亲瞧瞧呢?”温梦琴突然转向孟凌,让原本悠闲在旁看热闹的孟凌有些措手不及。
“娘,你又不是不知我性子闲散。对了,我前次去北城时带了些当地的特产回来,都是些你爱的糕点,我回房拿给你尝尝吧。”说罢,孟凌便飞也似地逃出了房间。
“这孩子真是半点未变,说风就是雨的。”温梦琴埋怨道,“也不知何时才能定下来。”
“凌弟这洒脱的性格有事也着实让人羡慕啊,若是可以,我倒也很想随他天南地北地走上一走。”孟朔然笑道。
“唉,这孩子也算是孝顺,若是能多留在我身边该多好。只可惜他性子像头牛,这执拗的脾气谁都劝不听,在洛城不也可以救人,何必非得往外跑。不过,有时候还真觉得这孩子和他爹还真像啊……”说着,温梦琴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
她口中的爹自然并非孟崇渊,而是当年楚氏当家楚兮风。十年前,楚氏一脉人丁兴旺,楚兮风膝下共有三男二女,孟凌排行老四。除五妹与其同母外,其他孩子均是大夫人所出。虽说孟凌年幼,但对药理却颇有天份,加之耳濡目染,年仅七岁便已经跟随父亲外出看诊,也可能正是这个原因,楚兮风对这个儿子额外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