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只是我看着巫真族并不好寻一般旁人难以进来,那你爹他是你娘带进族中的?”
“没错,巫真族虽然暗中为王族所用,但是若非事关王权大事,也不轻易动用。自巫真族与王族结成同盟后五十年,只为王族做过两件事,一便是替王族灭了巫罗族,那时我尚未出生,只是听参加过的族人说那一战虽然和王族联手终是取胜,但是付出的代价也是极其惨重。那一战后,我族中长老辈的人物几乎死伤殆尽,而巫罗山则是血流成河,五年后那些残留的无主蛊虫仍是未曾灭绝变得愈发厉害,间或还能听到回荡在山谷间被蛊虫蚕食失智之人的哀嚎。若是普通人误入了巫罗山,更是尸骨无存。战后,为了防止蛊虫外祸,长老们在巫罗山周围布下了阵法以免殃及无辜。”
“那第二桩事是什么?”楚凌心中觉得歌儿的父亲应当是与这第二件事有关。
“二十年前助南疆王族出征中原。”歌儿顿了顿接着道,“也是那年我母亲遇上了我爹并将他带入山中。我母亲当时不过十六,帮不上什么大忙,长老们在前御蛊杀敌,她便在后头打扫战场。她是在战场上把爹给捡回来的。当年有巫真族助阵,爹带领的大军虽然勇猛但是仍是毫无胜算,所以爹他便换了王族大军的服饰潜入军中行刺。虽然成功杀了王族统帅,逼得南疆退兵,但是他自己也是伤重几乎气绝。我娘她一直以为爹是南疆将领,便将他带回悉心照料。”
“后来呢?”
“后来爹娘互生情愫便有了我呀。” 歌儿脸上笑意盎然,但是楚凌却觉得这笑意带着一丝空洞。
楚凌知道歌儿是不愿再说了,开口道,“天色也不早了,早些休息吧。养足精神,我们明日先出去探探路。”
说罢,楚凌便抱剑向屋外走去,尚未抬腿,只觉得衣角被歌儿抓住了,“楚凌,你去哪儿?”
“我替你去屋外守着,免得那些脏东西扰了你休息。”楚凌笑了笑,摸了摸歌儿的脑袋。
歌儿闻言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道,“你忘了方才可是谁赶走的蛊兽么?我看不如我去门口守着,你在屋里睡吧。”
见楚凌面露赧颜,歌儿也不再调笑他道,“我不愿一个人呆在这屋子里,从前都是爹娘陪我。如今一人回来,着实冷清,你便留下陪我吧。”
说罢,歌儿将楚凌一把拉回椅子上,往他身上靠了靠,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楚凌安然地给歌儿当着枕头,带人睡熟了才轻手轻脚地将人抱到榻上,自己则是半靠在榻上,静静地看着歌儿,不禁伸手抚上歌儿印着月色的脸庞,勾画出柔和的线条。
歌儿仿若是感觉到感受到楚凌手掌中传来的细碎暖意,舒服地蹭了蹭,仿佛做了一场美梦,露出了满足的笑容,轻声呢喃道,“大哥哥……”
楚凌的手指一顿,仿若被这声轻叹唤醒,猛地收回了手,小心起身抱剑在床榻旁坐下。楚凌心下有些失落,他隐约觉得歌儿这声有些耳熟,却终究是想不起来歌儿这声哥哥唤的究竟是谁。
楚凌心思有些烦乱只是浅浅睡了一会儿,天刚亮便醒了。歌儿仍是沉沉地睡着,楚凌既无睡意,便起身练剑去了。待到楚凌酣畅淋漓地使完一套剑法,才发现歌儿已经在一旁注视了自己许久。
歌儿见楚凌练完了剑,一步一颠地蹦到他面前,替他抹去了额上的水珠。看着歌儿暖意洋洋的面容,不禁又想起了昨夜的那声轻叹,略显尴尬地止住了歌儿的手道,“没事,我自己来就好。”
歌儿未曾察觉到楚凌的异常,只是将帕子递给楚凌,拉着他向外走去道,“巫真族虽然与世隔绝但也是自成一派,这个时辰会有些晨间集市,我们去看看。”
楚凌任由歌儿拉着往村落的中央走去,尚未走进,楚凌便见到了村落中央矗立的石像,赫然正是一头五头蛟。这五头蛟自己是见过的,在那个被柳梓抓来给自己试针的男子身上。尚未等楚凌开口问道,歌儿已开始解释道,“你可见那石像了,巫真族信奉于五头蛟,那石像底下便是蛊王棺了。此处是巫真族的核心所在,明日的祭奠也是在这里。”
楚凌闻言问道,“那你们族人可是都会在五头蛟的图案纹在身上?”
歌儿笑道,“这么个丑东西,我可不想纹在自己身上,只有护族长老一脉才需要在身上纹这个图案。你怎么突然这么问,难道你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