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泣血剑……软剑泣血!是孟朔然,他七杀门的孟朔然!”旁边一位年纪稍大的中年男子曾在试剑大会上见过这把剑,多年过去孟朔然的长相早已在脑海中模糊,但是这把剑他却是记得的。不想三年未曾在江湖露面,再见时剑法尤胜当年。
孟朔然朗声笑道,“不想三年未曾拔剑,居然还有人能认出我来。”
那中年男子强自冷静,垂剑而立恭声道,“孟公子乃是七杀门主,江湖翘楚,我等怎有不识之理?只怕公子多年未曾过问江湖中事,有些误会。我等此行乃是为了斩除鬼医宗这颗毒瘤的,七杀门向来侠义,此次亦有义士一同加入。”
孟朔然依旧是一脸淡然道,“所以,你觉得我在这儿是受了鬼医宗的蒙骗?”
“在下不敢。只是还望孟公子念及自己身份,莫让门中弟子为难。”那男子已是惊出了一身冷汗。昔日听闻,孟朔然待人温和有礼,是少有的翩翩佳公子。可今日一见,虽然观其言行举止大气得体,却处处透着一丝寒意,让人捉摸不透。
孟朔然闻言轻笑道,“你不是我七杀门中弟子,怎可知他们会为难?”
下一刻孟朔然便从袖中取出一管雪白通透的短笛,兀自吹出两个绵长高亮的音调,继而将短笛插回腰间。只见两名青年闻声从队尾处掠至孟朔然跟前,恭敬道,“公子。”
孟朔然道,“告诉他,若我要你们杀了他们,你们可会感到为难?”
两青年齐声答道,“行前林掌事交代,若是途中遇到公子,则唯公子命是从。”
那中年男子自知就是所有人加起来都不是孟朔然的对手,如今又倒戈了两个帮手,惊慌道,“你们疯了么!现在七杀门的门主是林君泽,他早就与我们谈妥要灭了鬼医宗,你们现在是要违抗你们门主的命令吗?!”
孟朔然嗤笑道,“七杀门何时有过新任门主了,莫要忘了林君泽只是代行门主之位。”众人闻言才如梦初醒。的确,孟朔然失踪三年,林君泽上位主持门中大事掌握大权,故而江湖众人早就将林君泽视为了七杀门主。而事实上,林君泽从未正式继位,故而若真要论起来,这七杀门主仍是孟朔然没错了。
这中年男子若是此刻仍未看出这其中并无误会,孟朔然乃至整个七杀门一早便是埋队中的暗线,那这些年的江湖也算是白跑了。
见此事再无转机,中年男子只能拔剑道,“大伙儿们都听着,七杀门已投靠鬼医宗,我们为正道清理门户!”
孟朔然冷笑道,“三年前萧风轩掳走我二弟时,怎不见你们如此仗义。既然如此,你们欠我七杀门的,今日便一并偿还了吧。”
说罢,孟朔然便是一跃落在了人群正中,众人方才已见过他出手,自然是警惕万分,小心翼翼地成环状将他包围。孟朔然先前与他们废话了些时间,担心窟内的众人赶到,若只是这三十人自己尚有把握,若让他一人一剑对上数百人还是勉强了些。所以,他必须在众人赶到前把这里处理干净。
孟朔然瞥了那两名七杀门徒一眼,二人随即拔剑上前。在场众人的目光方才都集中在孟朔然身上,全然忘了包围圈外还有两个七杀门学徒。这二人配合默契,一人一剑向两边削去,等到众人听到身后声响时已然折损了五人。同时,孟朔然亦从人群中暴起,瞬间场面陷入一片混乱。
孟朔然本就以快剑闻名,若是三年前的剑法称得上灵动二字,那如今便只能用鬼魅来形容。此刻,孟朔然同时对上四人,却是分毫没有捉襟见肘的样子。只见他一剑才点上前一人的心口,下一瞬便站在了方才倒下那人的位置,左手长剑又划上了下一人的咽喉。
众人本当或许仗着人多兴许还能一战,可面对如此巨大的实力差距,未曾见过大世面的弟子们早已慌了神,不知是谁人大喊了一句,“灭了鬼医宗,我们这些小喽喽也得不了什么好处。大伙儿再不逃命就没了!”
这一声叫唤最终是压垮了那些本就已意志动摇的门徒们,他们大多本就是来凑个热闹,日后说来也可以为自己添些谈资。他们愿意前来参加看中的也无非是师出有名、人多势众与鬼医宗的武力单薄,若当真灭了鬼医宗那自是极好,若灭不了也没什么损失,但如今却是要他们命丧于此,叫他们如何愿意。
瞬间,余下的十余人疯狂朝外散去,孟朔然见状冷声道,“今日你们一个都别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