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孟朔然冷冷道,“萧贺北,你可还记得三年前在这里,你萧家是如何对我二弟的?我曾对萧风轩说过,若我二弟损一发我便杀他一人,若我二弟伤一指我灭他一门。既然他已偿命,那剩下的我便自己来问萧家要!”
萧贺北冷哼一声道,“他不过是个鬼医宗的走狗,他杀了萧晗,理当偿命!”
“呵,何必与我演什么兄弟情深。萧晗死了,最得意的不当是你么?若是不然,以你的出生凭什么坐上这萧家庄主之位。说我背弃正道、背弃祖训,那又是谁勾结鬼医残害同门、欺师灭祖?!你当日伤我二弟的,我今日便叫你一并还回来!”
孟朔然不愿再与他多费口舌,心道此次被萧贺北突然回府横插一杠打乱了计划,二弟必然已经等急了。随即长剑出鞘,白光划过直取萧贺北的向上人头。萧贺北急退而去,身边死侍蜂拥而上居然是以肉身为盾护在了萧贺北身前,大喊道,“庄主快走!”
孟朔然冷声道,“好一场主仆情深,只可惜今日谁都走不掉!”
楚凌在一旁看得心惊,他不信大哥会亲手杀了自己的妻子,不明白大哥怎会知道自己曾困于萧家,也从未见过大哥身上迸裂出过如此滔天的杀意。
而庭院中的萧贺北却并无退走的趋势,伸手拦下了想要挡在冲到自己身前的徒众,冷冷道,“孟朔然,当日萧风轩在此废你右手,没想到你居然还能杀回来。那今日,我便叫你永世不得超生!”
说罢,萧贺北左手一枚银镖飞出,正嵌入掩在梧桐树后假山左侧的缺口,只听得咯咯两声,那假山居然开始缓缓移动起来,楚凌发现自己藏身的石墙居然开始不断向上移动。
楚凌闻言心惊道,大哥那日左手使剑居然是因为右手被萧风轩所废么?!先不论大哥究竟为何从未对自己提及,就论剑法萧风轩怎可能伤重大哥至此!
只听萧贺北道,“孟朔然,这萧家护剑阵想必你也定当有所耳闻,你死在此算得是你的荣幸。”
丁一飒低声对孟朔然道,“他居然开了是萧家的护剑阵,看来是打定主意要拖我们一起去地府了。”
话音未落,却听得轰隆一声,居然是萧家内宅被底下顶出的石柱推翻了。而孟朔然所处的庭院被逐渐攀升围墙和石柱封成一个死寂的空间,唯留得头顶明月当空。
萧家的护剑大阵孟朔然自然是听过的,但是也仅限于听过而已,因为见过的人都死了。萧剑山庄之所以称为萧剑山庄并非仅是因为萧家一脉剑术相承,而是萧家曾经真的藏着一把上古宝剑。只不过百余年前,此剑与前来争夺的觊觎之人一同埋入了地底。而这也是传闻中萧剑山庄唯一一次开启护剑大阵。
萧剑山庄的护剑大阵不同于其他阵法,该阵法隐在萧剑山庄地底,以庄中格局布的阵法走势,故而一旦开启,则萧剑山庄将一朝倾覆。故而,若非到了鱼死网破的时候,定然不会轻启阵法。
孟朔然见状,心下一沉道,“萧风轩真是收了个好徒弟,若是他知晓萧剑山庄就如此毁在你手上,定然死了也不安息。”
萧贺北却是狂笑道,“萧家?除了我这个姓氏,萧家还给了我什么?我凭什么要替那个老匹夫看好这个家!你们都觉得我运气好,当上这门主,你们可知这庄主之位本当就是我的?!我并非他师兄之子,我才是他的长子啊!凭什么萧晗自小什么都有,我就因为生母见不得光,被人呼来喝去!你们这种自小有爹娘疼爱,生来便注定要继承家门的人如何能明白我!”
丁一飒闻言略感诧异,孟朔然却是一副了然于心。当年自萧家死里逃生后,孟朔然便暗中将萧家的一切彻彻底底地查了一遍,故而当萧贺北说出这段萧家丑事时,孟朔然并不惊讶。萧贺北是萧风轩与其师兄妻子的孩子。萧风轩为了稳固萧家地位与丁家结亲,并不知晓自己的青梅竹马早已怀了自己的骨肉。而萧风轩的师兄为其遮掩,便将那女子娶过门,将萧贺北当做亲生儿子看护。只可惜,萧风轩此人却是个见不得别人好的,见昔日的情人如今却在别人怀中相夫教子居然是起了杀心,将萧贺北以遗孤之名接到自己身边。
孟朔然冷笑道,“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都是一样的丧心病狂。”
萧贺北却道,“不过父慈子孝又如何,今日你们都要与我一同葬身在这阵法中了。孟朔然,你就去地狱里和你的父亲团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