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姑娘说笑了,你若是想害我,何必花那么大的心思来救我。”孟凌心中一直有些疑惑,他深知自己的伤势不轻,再看看自己身上胡乱包扎的绷带,这战歌儿分明不懂医的样子,她究竟是怎么将自己从阎王殿中拉回来的?
歌儿闻言乐呵呵地蹦到了桌边。歌儿的屋子并不大,屋内的陈设也很简单,大多是一些日常用品。只见歌儿捧过一个圆形的木盒,小心翼翼地捧到孟凌面面前,献宝似的打开了盖子,凑到孟凌面前道,“可爱吧,它叫小牧,从小就陪着我呢。”
孟凌往盒中瞥了一眼泡在血水中的蛊虫,怎么也无法将这只八角形还拖着细长触角的虫子与“可爱”这个词联系在一起,只觉胃中翻腾不已。歌儿却浑然不觉,继续抱着小牧拉着孟凌絮絮叨叨个不停。
孟凌虽然早知南诏女子养蛊虫已成习俗,但也不愿多听歌儿叨唠这些个让人毛骨悚然的东西,便开口打断道,“对了,战姑娘既然是南疆人怎会居住在这郢北山上?”
“我自七岁起就呆在这儿啦,当初我爹爹病了,娘亲听说这儿有户医术很厉害的人家便举家来这儿求医,谁知最后还是没治好,葬在了这山上。爹爹死了后,娘也随他一起走了,南疆太远了,我一个七岁的孩子只身怎么回去?再说了,爹娘都埋在这儿了,我在哪儿还不都一样,也就干脆在这儿住下了。”
孟凌心中一动,看这战歌儿与翎儿差不多年岁,她七岁时举家来求医时楚家尚未破败,莫不成她口中所言“医术很厉害的人家”就是楚家?孟凌只觉得有一丝奇异的感觉从脑中一闪而过,但尚未等他反应过来便溜走了,正打算开口细问,却听得歌儿在一旁小声嘟囔道,“我说你们中原的什么神医都是骗人的,什么人都治不好,大概还不如我的宠儿厉害。”
孟凌不禁哑然,心中苦笑,这竟是连带着把自己也给骂了进去,看来还是不要让歌儿知道自己是个大夫为好。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孟凌猛地又想起了另一件事儿,急急问道“战姑娘久居于此,可知是否有什么通往崖底的路?”
“印象里似乎是没有啊,你要去崖底做什么?”歌儿皱了皱眉,好奇地问道。
“几日前,我与一位朋友一同上山,不料中途遇到歹人,他为了救我不慎摔下崖去。”孟凌眼中流露出一抹痛色,声音也有些沉重。
“原来如此,不过你的命还真大啊,死了两回儿都给人救了。不过,我虽然不知道怎么去崖底,但是或许我可以帮你找到你的朋友哦。”说吧,歌儿就转到她的那些瓶瓶罐罐中忙活了起来。
“姑娘有何办法?”孟凌看着歌儿不解地问道。
“恩,找到啦,它就是小黑哦。这只是尸蛊,它会找到尸体,然后控制那人去到我指定的地方。”歌儿捧着一只扑腾着翅膀的小黑虫笑吟吟地来到孟凌面前。
孟凌嫌恶地后退了点,与那虫子稍稍拉开了一些距离。歌儿见孟凌这样,不乐意道“你干嘛那么嫌弃他们呀,他们每一只可都是有灵性的哦。有寒灵草又怎么样,还不是要靠我的虫儿来救命。”
“你说什么?”孟凌猛一抬头问道。
“就是你现在肚子里还有一条那么丑的虫扭来扭去呗。你内伤那么重,若不是它,我怎么可能知道你伤了哪里好给你对症下药。”歌儿嘟囔道,“真是不知道感恩,在你肚子里的小水现在一定很难过。”
孟凌想到自己腹中有蛊虫,不禁感到头晕作呕。心想,南疆女子果然还是不要接近的为妙,如今是救自己,保不准哪日惹得她不高兴便是杀自己了。
孟凌强忍住胃中翻腾,缓了缓气道,“不,我问的是,你怎么知道的寒灵草?莫不是你一直跟着我?”
“想得美,我是正好去山顶找虫苗才遇上你的。寒灵草难道不是你的吗?它就在你身边啊,我还以为是你跌落时滚出去的呢。”
孟凌低声道,“原来,他早就想好了要救我。”明知对上瞿子寒毫无胜算,才拼死一搏为自己挡下一招,再把把寒灵草留给自己,至少这样还有一丝希望能救回翎儿。
“你说什么?”歌儿朝孟凌眨了眨眼睛。
“没什么,我和你一起去吧。”孟凌撑着床边正欲起身,谁知却被歌儿给一把推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