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策很不解的看向她,仿佛完全不明白她为什么要生气,淡淡道:“哦?怎么不叫季先生了?”
盛卷卷噎了噎,用力瞪着他。
季策慢条斯理道:“有什么问题吗?我可从没听说哪家心理疏导是在公共场所做的, 你这样,李总知道吗?”
“……”
无话可说。
她还能说什么?
“什么时间?”她咬着牙问。
季策装模作样的看了看表:“如果你方便, 就现在吧,如果太晚了,我怕不太好。”
盛卷卷一口老血都要喷出来了,彻底受了内伤。
就在她准备忍气吞声应下时,一直站在边上没有说话的陈绪突然道:“现在是休假时间, 季先生有点强人所难了吧?”
他一开口, 盛卷卷就心道不好, 她可还没忘记季策今天早上甩下的那句话。
“真是一对好兄妹。”
果然季策像此时才发现边上还有个人一样, 挑起眉,故作惊讶道:“加班,难道没听说过吗?”
果然,季策的点火能力一流。当然陈绪也不是好脾气的,他当即冷笑着嘲讽:“追出国门的加班?是我见识少, 的确没听说过。”
“赶上了,不行吗?”季策挑眉,随后笑了笑,慢条斯理道,“什么是赶上了,如果陈先生不明白,那我不妨打个比喻。好比,有一天你在山里发现一颗无主的小桃树,你很喜欢,每天都来看它,盼望着它长大,给它浇水拔草陪它聊天,终于它长大开花结桃子了,结果有一天你不在,我从树下路过,桃子熟了,吧唧掉我怀里了。”
说到这儿,他停了下来,看着陈绪,目光挑衅:“这就叫赶上了。”
一席话,说的陈绪额头青筋毕露,手指捏成了拳。
他哑着声音,极力压制着怒气问:“所以呢?你就可以把别人捧在手心的桃子随意踩在脚下吗?不劳而获就不需要珍惜?”
季策闲适的表情收了起来,反问道:“不珍惜我会追出国门?”
陈绪冷哼了一声。
季策语带嘲讽:“或者说,是有人盼着我不珍惜吧?”
在一旁听愣了的盛卷卷此刻忙回过神,劈头打断两人的对峙,冷冷道:“都说够了吗?”
这两人把她当什么了。
陈绪瞬间就从被激怒的情绪中抽身出来,自知失言了,有些懊悔,别过脸不说话。季策也是同样的反应。一时间,气氛骤冷,三个人站在人来人往的大堂中,突兀,引人注目。
“对不起。”
季策最先打破尴尬,低声道歉。
没想到他会低头,盛卷卷冷着的脸带上一丝诧异,神色缓和多了,她低着声音说:“走吧,都别站在这儿了。”
季策顺应着她的话,抬脚跟着她向电梯方向走去。
走了两步,盛卷卷发现陈绪还站着没动,她对季策说:“你房间号告诉我,一会儿我去找你。”
季策目光微闪,想说什么,盛卷卷堵住了他:“有什么话,我们等一下再说,行吗?”
她看他的目光,平静而坚定,让季策不由自主的点头。
给了她房间号,季策没再回头,直接回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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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聊聊?”
盛卷卷走到陈绪面前,仰脸轻声问。
陈绪别过脸,躲开她的视线:“不用,你去吧,他还在等你。”
盛卷卷有些固执,扯了扯他的衣角,追着问:“我们聊聊好吗?”
陈绪躲不开,和她目光相接,眼中是掩饰不住的压抑和痛楚。
他手指搭上她的肩膀,缓缓推了她一把,把她推出一步的距离,语气中带着些自嘲:“聊什么?能聊出什么结果呢?盛卷卷,我们放过彼此吧。”
这是两人第一次把话说的如此明白。
不再遮遮掩掩,不再自欺欺人,不再试探,不再玩心知肚明但你不说我也不说憋死拉倒我们就是好兄妹的游戏了。
盛卷卷有些怔,陈绪第一次正面回应她,原来是这样的。
“哥哥。”她喃喃道,“在你生病住院的那次,我就告诉过自己,放过你放过我自己。”
陈绪的手,僵在了半空中,半晌缓缓放下。
“已经有几年了?三年还是四年?时间久到我都记不清了。”盛卷卷轻轻笑了笑,像是想起了有趣的事,她说,“我一直以为,这辈子我都不可能和你说这些话的。既然没有可能,那就让它烂在肚子里,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我还能永远做你的好妹妹,被你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