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病人,跳楼自杀。这两个重要信息点。”
杨炎顺着他的思路展开:“于蓉蓉,抑郁症,跳楼自杀。”
两人对视一眼, 都从对方眼中读出了震惊。
“这,这像不像一种重演?”杨炎惊的都有些结巴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于蓉蓉的死就是人为操控。
想到这儿,两人都不禁打了个寒颤。
这个A,到底是什么人?
他为什么要处心积虑重演一遍二十年前的悲剧?
两件事的主人公:
于蓉蓉,季策。
陆晓,季荣阳。
杨炎简直不敢深思……他们面前就像是有一个巨大黑洞,吸引着他们不断靠近真相,然而如果想探身进去揭开真相,那可能会粉身碎骨。
杨炎深深的看了季策一眼,见他脸色发白,捏着纸张的手背青筋隐现,知道他比自己想的更多。
和杨炎分别后,季策开着车在路上漫无目的的飞驰。不知道想要去哪里,不知道下一个路口是向左还是向右,只想这么一直开下去,仿佛不需要去想终点在哪里,永远都有路可以走。
直到停下来的时候,季策才发现他来到了嵇山别院外。
他怔怔的看着隐于闹市的别墅外墙,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你是我和你母亲唯一的孩子,对于我们俩来说,任何人任何事都没有你重要。”
昨天听这句话时的沉重感,到现在都化成了浓浓的讽刺感。
他在院外站了许久才转头离开。
他想拿着照片直接去问季荣阳,理直气壮的问这个女人是谁,为什么他要背叛自己的母亲,几十年的伉俪情深都是假象吗。
可他不能问,他怕打草惊蛇,露了马脚。他要和自己的父亲勾心斗角,多可笑。
查季荣阳的情史,不能假手他人,心腹也不行。
只有……
站在西山脚下的一处古朴院落前,季策深深吸了口气。
凭着记忆一路找过来,他才发现其实原本以为已经不在乎、早已忘记的事,只是被隐藏了起来。一旦触碰到,犹如雨后春草,“嗖嗖”的探着头招摇着。
面前是阮家老宅。
阮竹的娘家,季策的外祖家。
一个一直以来都极其不欢迎他的地方。
这还是他第一次成年后主动找过来。
犹豫许久,他才上前叩门。
半天才有人开门。
开门的是一个中年女人,四十多岁,系着围裙。她看见季策就是一愣,好半晌才试探着问道:“请问您是季先生吗?”
季策不认识她,看穿着打扮,应该是家中的阿姨。他点点头说:“对,我是季策,请问我……请问阮老先生在吗?”
他想问我外公在吗,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来,外公外婆这两个词,大概有二十年没叫过了。
中年女人欣喜万分,连忙请他进来,让他在客厅沙发上坐下,然后去叫人。
不多时,一个中年男人扶着一个面容有些憔悴的银发老人走了出来。
季策立马站了起来,内心一阵慌乱。
十几年没见,眼前这个老人陌生的厉害。
记忆中那个总是笑容满面精神矍铄的老爷子完全不见了,面前这个老人……怎么这么老了。
老人弯着腰,脚步虚浮,看起来精神不太好,半睁着眼睛打量着他,好半天才问:“是小策吗?”
季策连忙走上前,低着头,有些讷讷道:“是我……外,外公。”
阮老先生半睁的眼睛里有水光闪烁,减少了他身上的一些暮气。
“你怎么过来了?是有什么事吗?”他气息不稳的问。
“没什么事,刚好路过,就进来看看。”季策说的有些心虚。
看见老人的第一眼,他一路上酝酿的话都问不出口了。
虽然和外公外婆这些年形同陌路,也谈不上有什么感情。但要让他用那些不堪的陈年旧事,来扰乱他们本应安稳的晚年生活,他突然于心不忍。毕竟是他母亲的父母。
阮老先生笑了笑,脸上的皱纹更深了些。
他挪到沙发前坐下,中年女人给他们端了茶就回避了,客厅只剩下祖孙两人。
“你都长这么大了。”阮老先生突然感叹一句。
季策却觉得尴尬,他并不是想来认亲叙旧的,但此时也只能顺着聊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