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陪你去。”盛卷卷立刻道。她伸手去拉季策的手,果不其然,大手冰凉,手心发潮。不用摸也知道,现在季策心跳很快,这是精神高度紧张的表现。
“不行,现场乱糟糟的,我怕照顾不到你。”季策捏了捏她的手,拒绝道。
“那你注意安全。”盛卷卷用力的抱了抱他,送他出门。
盛卷卷回到父母家,一直心神不宁。包的饺子要么没有馅儿,要么馅儿大的撑破皮。盛母气的把她赶去看电视。
她翻着手机,苏秘书动作很快,网上的视频很多都被删掉了,但季策一直没有消息。
她食不知味的吃完一顿饭,情绪低落的连盛母都看出来了,问她怎么了,她随便编了个借口糊弄过去了。
今天陈绪没有回来吃饭,吃完饭,盛母让盛卷卷去给陈绪送包好的饺子。
陈绪现在住在王昱那里,陈父给他买的房子,从去年开始他就再也没回去过。盛卷卷带着饺子找过去时,王昱也在。
一见到盛卷卷,他就给她使眼色。盛卷卷看不懂,径直往里走。
陈绪穿戴整齐的坐在沙发上,见她进来,站起来笑了笑,说:“我有点事要出去。”
盛卷卷哦了一声,不疑有他,把饺子递给他,说:“你最近很忙吗,今天也没有回家吃饭,今天吃饺子了吗?”
陈绪点头说吃了。
王昱绕到他身后,使劲的给盛卷卷使眼色,摇头。盛卷卷破译不了他的信号,很着急。
陈绪察觉不对,回头给了王昱一个眼神,王昱立刻眼观鼻鼻观心,不动了。
“我走了,要来不及了,一会儿让王昱送你回去。”陈绪叮嘱两句,抬脚就往外走。
等到门关上后,盛卷卷问王昱刚才啥意思。
王昱开始不敢说,在盛卷卷逼问下只好交代。
“你就没发现他一身酒味?”王昱叹气道,“你没来的时候,我俩一直在家喝酒,听说你要来,他就突然说有事要出去,他能有啥事?八成是躲着你。”
见盛卷卷小脸板了起来,王昱忙表态:“我真不知道他为什么躲你,他什么也没和我说过。”
“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不知道,十有八九不远,等你走了还得回来。”
盛卷卷心里有了点数,和王昱道了声谢,就出门了。
她在小区里转了一圈,果然在一个花坛边上的椅子上找到了正在抽烟的陈绪。
“不冷吗?”盛卷卷走过去,低声问他。
见她找了过来,陈绪没有吃惊,他掐灭烟,动了动腿,给她挪了个地方出来。
盛卷卷和他并肩坐着,没有人说话。
路灯有一只坏了,兹拉兹拉闪烁着,在寂静的黑暗中,显得格外刺耳。
许久,陈绪说:“冷吗?”
盛卷卷:“冷。”
陈绪立刻站起来:“我送你回去。”
盛卷卷不动,仰着头看他。
灯光一明一灭,映的她的面容也或明或暗,看不清表情。
“哥哥。”盛卷卷开口叫他。
“嗯。”
“我每次谈恋爱你都不高兴。”盛卷卷喃喃道,“但你从来不告诉我为什么不高兴。”
陈绪默不作声,他背对着光,整张脸藏在黑暗里。盛卷卷对着那张阴影下看不清的脸,缓缓说下去。
“从高中开始,我谈过八次恋爱,但没有一次能坚持超过三个月的,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
“从前我不知道为什么,以为是自己的原因,无法和人保持长期亲密关系。但上一次,通过钱明喜,我才知道,其实还有别的原因。”
“你想说说吗?”盛卷卷问他。
陈绪依旧沉默,动也不动,像一座雕塑,只有沉重的呼吸让他多了分生气。
“你一直都是这样,我知道的。”盛卷卷轻轻叹口气,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像小时候对他撒娇一样。
“既然这样,那我们什么都别说好吗?”
许久之后,陈绪轻吐一个字:“好。”
陈绪动了动,侧过身,灯光从边上漏了进来,照亮他半边侧脸。
紧抿的唇,紧绷的下巴,都随着这个好字,缓缓放开了。
那些想说却永远不能说的话。
在这个夜里,全都悄悄的消散在无声中,只能从彼此眼底反射出的微光中可以看到,它曾存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