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姜哥,这只。”
男人像只捕猎的雄狮,沉稳的一步步靠近,最终却没有接过墨镜,而是连带着把安洋的手腕一把握住,将她拽了起来。
“抬头看看我,你看地上干嘛,地上有钱吗?”
安洋被拉得一踉跄,唯恐碰到什么不该碰的地方,迅速把自己站直,闷声道:“那个……我先下去了,在楼下等你。”
说完她转身想走,男人握着她手腕的大手却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反而往反方向将她拽了回来。
离他散发着温热体温的躯体更近了一步。
安洋几乎要恼火了。
这是要闹哪样啊!
安洋一声不吭,男人却完全没有收敛的意思,反而将自己高大的身躯弯下来,几乎要贴到安洋的后背,她几乎是立刻就闻到了他身上那股让人想逃开的冷香。
姜无的鼻息喷洒在安洋纤细的脖颈后面,“地上到底有什么好看的?”
安洋猛地抬起了头,往日总是舒缓着的一对浅色弯眉此时紧凑起来,她眼眶发红的瞪着前方房间里不知哪一个点,咬紧了后槽牙问:“姜无,你到底想怎么样?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跟你的爸妈说那种话?”
生气了,生气到叫了他的名字。
姜无眨了眨眼,长长的黑色睫毛半覆盖在眼皮上,凌厉的人显得意外温柔。
他像是有点困惑似的,“可我们确实生了草莓啊。”
安洋眼睛红彤彤的,“可草莓也是代孕来的没错,为什么……不跟他们解释清楚?”
男人将她转过了身来,脸色平静的说:“我不想。虽然很弱智,但我想要草莓是我们自然而然生下来的,不是通过试管婴儿手术,我也不曾因为我爸急病去代孕中介找人生孩子,我们只是偶然相识,然后在一起因为相爱有了她——就像是我妈希望的那样。”
安洋愣住了。
脑袋里忽然飞过了一片白鸽,响起了教堂里的赞美诗歌。
爱豆跟粉丝说这种话……老天爷在做梦吧?
她想说话,可嗓子竟然发不出声音,一开口嘴唇先抖动厉害,“……我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
“你喜欢我吗?你肯定喜欢……”姜无咬牙切齿的吸了口气,“你不喜欢也没关系,我来追求你——”
他顿了顿,俯身将脸贴在安洋的脖颈间,高挺的鼻梁埋在她柔软的毛衣跟外套领口,闷得几乎听不清楚的吐出了三个字,“喜欢你……
留在我身边,我们再另外请一个保姆,我赚的钱随便你用,你跟草莓只要高高兴兴的在家等我回家。”
安洋的眼睛模糊了,说话带着鼻音,“我不知道……你、你从没有告诉过我就跟你妈妈说那样的话,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还是只是要哄她开心……你可是、你可是姜无啊……”
“姜无有什么了不起?只是个喜欢你的人而已。”
“呜……”安洋拼命用手背压着嘴,还是从嗓子里泄露出一声哭腔。
姜无俯身把矮个子姑娘拉进怀里,好在她哭得动弹不得,完全没有反抗,“喂,你要回我一句啊,答应吗?别让我没面子。”
姜无最终没有等到一句答复。
因为蔡玉芬女士毛了。
优雅的女士顺着楼梯朝上面吼了一句:“姜无你还没好呐?在屋里现织毛衣穿啊?”都完全没注意到安洋也一同在楼上还没下来呢。
安洋听到声音就急忙脸色涨红的把姜无推开了。
不过下楼的时候姜无已经擅自握住她的手不放了。
安洋拧着眉头往外抽了抽,可男人的手像是一只铁钳子,丝毫没有松动的迹象。
这是怎么回事,她都还没有发表意见就被强制执行了吗?
最后两人就是以这姿势下了楼出现在其他人面前的,脸上蒙着一层欲盖弥彰的淡定,蔡玉芬女士见了才后知后觉的捂住了自己嘴。
祖孙三代人一起出门,上了门口的一辆舒适的家庭用车,姜无的父母坐在一同一排,姜无则带着鸭舌帽跟黑墨镜,一个人沉默着闷在最后一排角落里。
安洋站在车门口,面对着仅有的在姜无旁边的一个空座位迟疑下了脚步。
然而她怀里抱着的草莓毫不留情的扭着身子朝前面蹭,“妈~!前,前前。”